第28節(2 / 3)

“吳恪。” 聲音嘶啞到幾乎聽不清。

何峰低罵一句髒話,內心愧疚不已。那頭的高晨陽停滯片刻,語氣卻更加疑問重重:“你說吳恪,他走了?走哪去?我剛跟他打過電話,他不是下周才走嗎?”

什麼。

梁澤驀地止聲,抬起腫脹的眼皮茫然望著馬路,“你說什麼?”

“我說他下周才走啊。”

隔著信號,高晨陽的嗓音依然穩健可信。

“他下周一的機票飛洛杉磯,我還說到時候去送他呢,什麼意思難不成時間改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 梁澤猛地一下站起來,額頭都隱隱發暈。

報出某酒店的名字後,高晨陽勸他別急:“你現在先別過去,去了他也不在,這麼早他肯定還沒下班呢。”

原來吳恪根本沒走,就住在公司旁邊。那地方就在浩瀚谘詢對麵,送餐的時候梁澤看到過招牌。

吳恪在躲他。可並不是因為討厭他,隻是誤會他了,想結束這種混亂的關係而已。

梁澤傻傻站著,麵朝牆壁,眼淚跟斷了線一樣往下掉,偏偏還強忍著不肯發出任何聲音。何峰在旁邊看了他一陣後,徑直掏出他兜裏的手機,抄了個電話號碼走了。

回到後廚,侯良被嚇了一跳:“好家夥這是怎麼了?!家裏出事了?男子漢大丈夫出了事也不興哭啊!”

梁澤搖了搖頭,抬起下頜看著侯良,先是笑,笑著笑著眼眶裏卻滾出大顆大顆的淚,隻能拿衣服拚命地擦。

“瘋了,這孩子瘋了。” 侯良指著他。

他把衣服下擺放下去,又哭又笑地看著侯良:“老板,我想唱歌。”

侯良噎住,半晌憋出一個字——

“唱!”

天色漸晚,可繁星璀璨。

忙完所有要緊事後梁澤請好假,洗了把臉就往酒店跑。路上碰到一輛自行車,他蹬上站著騎,一路揮汗如雨。

跑到酒店大堂才發現,壓根不知道吳恪住哪間房。電話還是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被拉黑了。問前台,前台看他穿得破破爛爛,撩起眼皮來了一句,“告訴你也沒用,你沒有房卡根本刷不進電梯。”

那就等。

多少年都熬過來了,這麼一會兒,他不怕。

坐在大堂角落的沙發上,他眼睛錯都不錯地盯著入口。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快到零點才終於看見熟悉的身影。

吳恪還是一身襯衫西褲,簡簡單單的,手裏提著黑色皮質公文包。他後背挺得很直,臉色卻有些疲憊,人也清減不少。

明明才一天不見,梁澤卻覺得,自己想他想得都受不了了,一見他就想哭。強忍住即將失控的情緒,他抬起僵麻的腿走過去。

“阿恪——”

嗯?

吳恪微僵,剛一轉身人就被緊緊抱住。

大庭廣眾之下,梁澤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可是他就想這麼做,一刻也等不了。他雙手環緊,頭埋在寬闊的胸膛上。

吳恪被他的突然出現弄得措手不及,短暫的錯愕後凝聲皺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鬆手。”

就連這種不耐煩的口氣都讓人不舍,梁澤不想鬆。

周圍的目光越來越耐人尋味,吳恪既惱火又尷尬,壓低聲音訓斥他:“梁澤你幹什麼,把手鬆開!”

強行把人扒開,結果就是看到一雙尚未消腫的眼睛。梁澤抿緊唇,被他盯視時眼中閃過一些退縮,可是馬上又自行打消掉了。

誰也沒開口,數秒後吳恪轉身直直朝電梯走去,提公文包的右手驀地收緊。

按鍵,刷卡,等待。終於開門,他提起一口氣走進去。

關門的一刹那,梁澤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