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隻是成年人的一時衝動。
吳恪卻忽然很坦誠:“我想過了,如果那個人是你,我願意試一試。”
就像從前一樣,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因為一方的堅持和另一方的妥協,由不可能變為可能。即使還不能確定自己可以百分之百接受梁澤,但吳恪確信,自己絕對無法失去梁澤。
一步步來,會好的。
梁澤看向吳恪,發現吳恪雖然沒有看他,神色卻很鄭重,這才明白剛才那話是認真的。心髒一下子提起來,他結結巴巴地問:“那、那我們——”
“不過我有條件。”
“…… 你說。” 他聲音驟低,從氣勢上就輸了一半。
“什麼時候做什麼由我說了算,我需要時間適應。” 吳恪微微側首,“像剛才那樣的事以後不準再做,明白麼?”
就是讓他別再動手動腳,梁澤聽懂了。他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短短半分鍾變換好幾次,半晌方才羞愧地訥訥:“明白,我全聽你的。”
其餘的,他也不懂表達了。嗓子幹巴巴的,大腦被驚喜和忐忑衝擊得很混亂,反複糾結後還是想最後再確認一下:“你不是為了當年那件事吧?咱倆都是男人,其實我不需要你負責任。”
“這我當然知道。” 吳恪對他不夠熱烈的回應不滿意,因此語氣也生硬起來,梁澤卻顧不上了。
不是這個原因就好。
巨大的喜悅退潮一樣返上來,並不像想象中那般驚濤駭浪。它平緩又溫柔地衝刷過心田,輕輕拍打岩礁,帶動強而有力的心跳。
直到吳恪起身走進主臥,梁澤還傻站在那兒,人木木的。
這就算是在一起了嗎?
他和吳恪。
回到房間,他先是發愣,後來又爬起來,翻出相冊裏那張工卡照片。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成熟穩重的一個吳恪。
有點可惜,要是從前他們有合照,那該多好?
沒有端詳太久,梁澤就莫名其妙地流淚了。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吳恪的時候,吳恪有手機,能聽音樂,身上衣服特別幹淨。想起高中時睡在吳恪身邊,聽見那道呼吸聲都會失眠。想起第一次私自拆開別人寫給吳恪的情書,認認真真讀完,一字一字分明就是他的心情,他卻沒有勇氣告訴吳恪,自己是那麼的愛他,比任何人愛得都深。
他甚至想起離開臨江那天早上,在大巴站幻想吳恪會在開車之前出現,他還可以念書,他們還能在一起。
透過模糊的視線,他又哭又笑地對手機裏的人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太多的過去蹉跎在時間裏,把年少的他打磨成如今的模樣,隻在吳恪麵前還依稀留下從前的影子。
就這樣睜眼直到天明。
後來吳恪上班去了,留他一個人在家養病。醫生囑咐過前兩天要多休息多喝水,所以他給自己網購了一副跳繩,打算第三天再開始運動,這樣也好早點回去上班。
中午一點時,那個訂飯群裏陸陸續續有人冒泡。打開群消息一看,居然是許多人在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小梁聽說你累病了?現在還好吧!”
“都怪咱們公司的人太能吃……”
“侯老板,得給小梁加錢啊。”
侯良也出現了,不僅在群裏感謝大家支持,還私下給梁澤發了個兩百塊的大紅包。梁澤沒好意思收,口頭承諾會為飯館肝腦塗地。
侯良發來語音:“少廢話,趕緊把身體養好回來上班,忙不過來了都。”
剛打算下床再喝杯水,又收到一條新消息,來自齊斯宇。
“朋友你結石了?去年我也查出來這毛病,還去醫院做了微創手術,這個不算什麼大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