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想學什麼專業,要不要考慮臨江某大學的知名書法專業時,他扶著額走向主臥。
叩叩——
“進。”
吳恪回頭看了眼,見是梁澤,又把頭轉回去,對著一整個屏幕密密麻麻的英文和數字。
主臥的工作台很大,三塊屏幕拚接在一起,中間那塊橫著,左右兩邊的豎著,且界麵常常是西半球的股市曲線圖。起初梁澤覺得很神奇,次數多了也就習以為常。
“在忙?”
吳恪停下鼠標:“沒有。”
“那怎麼不出去跟他們聊天?”
“我不在你們會輕鬆一些。”
梁澤走到他身邊,故意彎下腰,把臉對準他的臉,“什麼意思啊大佬,這裏是你家,哪有把客人扔在外麵的道理,除非你想讓客人早點識趣地走掉。”
吳恪撇開眼淡淡笑了:“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怎麼了?” 梁澤湊近,胳膊圈到他肩上,額頭抵著額頭,“我妹妹來,你不高興了?”
“不是。” 吳恪說,“我隻是覺得宵宵好像很怕我。”
他怕自己在外麵會讓梁宵不自在,所以幹脆一個人回房間來坐著。
梁澤安靜地想了一陣子,輕聲說:“好像是有一點。”
吳恪嗯了一聲,表麵看上去雲淡風輕,眼底卻有潛藏的失落。
“可你總不能一直躲著吧。” 梁澤雙手輕輕搖撼,“今天躲得過,明天呢,明年呢?她的歲數可比咱們倆小,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這番話似乎是在說妹妹和他的關係,又似乎是在說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意思深不見底。吳恪聽完,眼眸緩慢抬起來,沉默地凝視著梁澤。因為距離很近,所以什麼都是模糊的,心裏的一些東西卻在慢慢變得清晰。
塵埃落定的感覺能給人極大的安全感,哪怕是吳恪這樣內心強大的人,仍然非常渴望和需要這種安全感。他後悔沒有早一點認清自己的心,以至於走了這麼多的彎路才跟梁澤在一起。
晚上梁宵當然是留在這裏,高晨陽因為回他那個別墅也是一個人,於是死乞白賴地要求留下來跟他們擠。沒辦法,最後的安排就是梁宵睡次臥,吳恪和梁澤睡主臥,高晨陽將就一下睡沙發。
換床單被罩的時候梁宵進來找梁澤,坐在旁邊看他幹活。
“困了就去洗漱。”
“不困,哥,咱們聊聊天吧。”
梁澤跪在床上展床單:“想聊什麼?”
“嗯……” 梁宵把腦袋歪在椅把上想了想,對他說,“哥,你在這裏住著舒服嗎?”
“挺好的。”
“真的?”
“嗯。”
“那好吧。聽晨陽哥說他有一棟大別墅,房間比這裏要多得多,我還想著你可以住那兒去呢。”
梁澤手頓住,梁宵以為他累了,於是起身接過他手裏的活。寂寂半晌,身後忽然傳來哥哥的聲音:“宵宵,你不喜歡吳恪?”
她默然一陣子,搖了搖頭,“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不希望我住在這裏?”
“這裏地方太小了。” 她抿了抿唇,“你瞧,住我們四個人都緊巴巴的。”
這顯然不是實話。從小到大他們兄妹倆多差的地方都住過,相比而言這裏已是天堂。
梁澤雖然很疼妹妹,但原則問題上從不含糊。他站在燈下,頗有哥哥威嚴地凝聲:“宵宵,你過來。”
梁宵隻好放下東西走過去。
“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交朋友不能帶有目的,更不能老想著占別人的便宜,這些話你是不是全忘了?”
“沒有。” 她低著頭。
“況且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以前吳恪幫過我們那麼多你忘了?就因為晨陽比他有錢、比他風趣你就覺得他不如晨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