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得穿!”
裴鬱離:“我又沒...”
小廝語速飛快:“少爺說了,若是您不穿,他就...”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裴鬱離突然止住了話頭。
他就...他就怎樣?
“他就吩咐廚房,叫您吃一個月的豬肝燉鴨肝!還要配上枸杞泡紅棗!”小廝高聲道。
裴鬱離默默將大氅扯過去,一臉菜色地將係帶係好了,幽怨道:“那我就離家出走。”
“少爺說你若是離家出走,他就把日常延長到三個月,叫您...叫你好自為之!”
裴鬱離靜默片刻,無言以對地上了馬車。
小廝也收了傘跨上車,將鬥笠戴戴好,便駕馬回程。
“先不回去。”裴鬱離將馬車竹簾掀開,對著小廝道。
他原本便準備趁著寇翊不在家的間隙,去準備個小禮物。
“啊?”小廝卻為難道,“少爺吩咐,說今日是老夫人的生辰...”
裴鬱離一愣,周夫人去世已久,寇翊也從未提過此事。既是生辰,定是要去祠堂祭拜的。
“他說自己可能回去得晚,若是您回去得早,便去祠堂替他問候一下母親,討個諒解。”
裴鬱離徹底愣住了,片刻後,才說:“我...我去像什麼樣啊?”
“少爺說,醜媳婦都要見公婆的,您長得這麼好看,完全不用怕。”
“......”裴鬱離考慮了片刻,道,“那便回去,待會兒路過滴艾歪工坊,放我下去取個東西。”
小廝茫然道:“啥工坊?”
“滴艾歪。”
“......什麼歪?”
“......你走就是了,我給你指路。”
*
寇翊回到府中時天已大暗,雲霧朦朦,天上無星無月。東南的天氣也都是按著心情來,夜晚比白日裏又冷了許多,與前兩日簡直不像是一個季節。
他跨過垂花門,第一反應便是向著臥房看去,卻出乎意料地瞧見屋內未點燈。
裴鬱離不會不等他一起休息,也不會在他回屋前先把燈給熄了。
寇翊稍稍一頓,便大步沿著廊道往祠堂去。
裴鬱離跪在祠堂的蒲團上,正對麵便是周夫人的牌位,他鼓搗了一下午的東西此時正纏在他的手腕上。
他反複看了看,才舉起手輕輕發問:“伯母,你說他會喜歡嗎?”
那是兩條銀製的細鏈,沒有任何裝飾,也並不名貴。一個小環扣著一個小環,是裴鬱離精心接上的。
祠堂內皆是燭火,房門自然要關閉,因此很靜。
裴鬱離又將手腕放下去,低聲道:“他就算不喜歡,也得給我戴著。”
說完,又覺得這樣像是有些蠻橫了,於是抬頭憨笑道:“伯父伯母莫怪,我瞎說的。”
這一抬頭,他的視線便落到了側邊一本豎置著的書上。
先前忙著製作銀鏈,便沒怎麼注意周邊的東西,這下定睛一看,那是周家的族譜。
族譜內本皆是周家男子,向來無女名,周夫人是唯一一個記錄在譜的女子,因為她憑一己之力,在丈夫去世之後支撐了周家二十年。
寇氏女,寇宛卿。
在她之下,便是嫡子寇翊的名字。
裴鬱離突然生了些好奇心,寇翊姓周的時候,叫什麼呢?
周翊?
不對,應當是周元翊?
族譜是重要之物,外姓人不好隨意翻看,裴鬱離想了想,對著門外問道:“少爺回來了嗎?”
門外的小廝將門打開一條縫,探頭進來道:“尚未,裴少爺有何吩咐?”
裴鬱離的視線仍舊黏在那族譜上,道:“我想問問,這族譜可以翻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