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情到深處,難以自抑,他仿佛夢囈一般喃喃道:“淼淼……娘子……”
話音剛落,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咳嗽聲,趙拂羽人未至聲先至:“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沒打擾到二位吧?”
陸暄聞聲,扭頭一個眼刀飛了過去,就差把“滾出去”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趙拂羽卻笑吟吟的,仿佛什麼也沒看見一般進了屋,徑直朝著紀淼淼走去:“淼淼,聽阿錚說你醒了,我便來看看你,怎麼樣,沒有哪裏不舒服吧?”
互訴衷腸被人撞破,饒是紀淼淼也不禁紅了臉,愣愣地搖搖頭頭:“沒有。”
“那就好。”趙拂羽話中有話,“某人那日那般不憐香惜玉,害你昏迷了兩日,我還以為你們兩人之間有什麼齟齬,那日是某人故意徇私,公報私仇呢,剛想告訴你,丈夫如果對妻子實施了什麼暴力行為,也是可以去衙門告的,淼淼放心,你若有這種需求,大哥我一定幫你。”
陸暄一腳插進兩人之間,麵對著趙拂羽,完全擋住了紀淼淼的身影:“不勞趙兄費心。”
趙拂羽仿佛才知道他在這屋裏一般,大驚小怪地道:“喲,竟不知阿暄也在這,方才的話想必也聽見了吧,聽見了的話,以後可要好好對我們淼淼。”
陸暄冷冷道:“那是自然。”
紀淼淼這才明白過來,方才一番話,趙拂羽才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說給陸暄聽的,是想告訴陸暄,如今將軍府雖然沒了,但趙拂羽永遠都是她紀淼淼的靠山,是擔心陸暄哪日厭倦了她、對她不好了,這才提前給他吃了個下馬威。
想到這裏,紀淼淼心頭湧上一股感動,她邁出一步,走出了陸暄的庇護,對趙拂羽說:“拂羽哥哥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趙拂羽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才很欣慰地說:“……淼淼長大了。”
陸暄是個實打實的悶騷,本來聽了紀淼淼方才那句“會照顧好自己”心裏有點不樂意,覺得接下來是該輪到他照顧紀淼淼的了,可後來轉念一想,就紀淼淼那個要強的性子,大概要她被別人養著才是要了她的命,想著想著,魂兒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嘴角不自覺掛上了抹笑。
後來又聽了趙拂羽那句“淼淼長大了”,陸暄立刻意識到這兩人間的氛圍似乎有點過分溫情了,連忙很警覺地插嘴,衝趙拂羽道:“說正事吧,你來幹嘛?”
他這句話立刻便把趙拂羽劃到了兩人對麵,但是趙拂羽是個神經大條的,完全沒有意識到陸暄的小心思,也不知道他已經默默被列到了某人的注意對象裏,真的正色說開了正事:“皇上被俘,據線報說,現在人已經快到沙甸了,太子殿下和我都覺得,倘若再不著手營救,或許陛下將有性命之憂,這才命我來找你進宮議事。”
“你說什麼?皇上被俘?”陸暄還沒開口,紀淼淼先問道,語氣裏滿是震驚。
“是。”陸暄搶在趙拂羽之前答道,“方才沒來得及跟你說,那晚韓前韓統領雖然回防及時,可那慕容冶就在殿中,肯定一直早有準備,見勢不對,立刻挾持了陛下,這才安然逃出宮去,否則我定然饒不了他。還有紀漣……”
陸暄說起紀漣,恨意一點兒也不比紀淼淼少,方才還神采奕奕的眼睛迅速黯淡了下去。
紀淼淼握了握陸暄的手,仿佛在跟他說,她不怪他。
可她腦子裏卻很亂。
在宮變發生的那一刻起,紀淼淼曾以為,現在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劇情的限製,就像係統曾經告訴她的一樣,她所知道的,就相當於是無數平行的世界線中的其中一條,她所做的每個選擇都會讓每時每刻都在緩緩向前推進的世界線生出新的分支,從而與原劇情產生差異,而她做了不知道多少與原主的選擇截然相反的舉動,劇情發生這麼大的變動也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