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趕上了。

陸暄憑借宮亂之夜的大功和這些年日積月累的兵法知識,已然得了太子青眼,如今與曾經的太子陪讀趙拂羽一同,已是同輩之中太子最為青睞的兩人。

皇帝被俘,朝會無法召開,便由太子暫時領頭,每日召開回憶,與朝會同等規製,稱議事會。

從前趙拂羽對太子蕭璟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陸暄隻覺得他表現得有點太狗腿了,嘴上不說什麼,心裏卻暗暗不屑,然而那夜之後,朝中無數大臣都方寸大亂,殿前失儀者大有人在,太子卻默默挑起了大梁,成了支撐大雍軍心的那根脊梁。

今日的議事會又持續到了天黑,兩天前,京中宵禁提前一個時辰,陸暄緊趕慢趕好歹在宵禁之前趕回了家——那個他和紀淼淼的小家。│思│兔│在│線│閱│讀│

這三天裏,他無數次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但每每隻要想到了那裏還有那個被他放在心底的人在等他,他便覺得好像又有了咬咬牙挺過去的力氣。

想到這裏,他又回想起了今天臨走前少女對他說的話——不要參與營救老皇帝的事,原本他對她的話其實是半信半疑的,然而今天議事會上,太子竟然真的提了這事,說要派遣一隊人馬營救皇上,和紀淼淼說的如出一轍!

震驚之餘,陸暄謹記紀淼淼所言,即使現在正是他急於立功站穩腳跟的時候,也沒做出頭的那隻鳥。

最後領了命的是羽林軍統領韓前,他是個老實人,因著點背景,沒花多少時間就爬到了如今這個位置,雖然在職時工作乏善可陳,卻也挑不出什麼錯處。

直到那晚,他被拿著護國軍兵符的紀漣唬住了,這才鑄成大錯,於是在議事會上,太子剛說起這事沒多久,隻問有沒有人願意領兵前往,韓前就誠惶誠恐地“認領”了這個任務。

不知怎麼的,陸暄總有種感覺,好像如果韓前不當這個“替死鬼”,太子就會將這件事交到自己頭上。

陸暄孑然一身走在早就沒了人聲的街上,往日裏的那些熱鬧都仿佛鏡花水月,隻要豊國皇子一次並不成功的襲擊便潰不成軍。

此時星夜寂寂,闃無人聲,天上散落著許多不知名的星星,灑下透明的幽光,讓人有種如在夢境中的虛幻感。

紀淼淼買的小院很隱蔽但同時也很難找,上京就那麼大,但陸暄七拐八拐,走了好一陣兒才到。

小院門口,阿錚抱著劍,鷹隼一樣的目光衝陸暄射過來,看見是他,便行了個禮,閃身讓開了大門。

陸暄也沒客氣,衝他點點頭便進屋了。

屋裏的燈已經滅了,陸暄本以為紀淼淼已經睡了,輕手輕腳地關了門,想著去看看紀淼淼,然後自己便去書房湊合一晚,卻聽到一聲:“是陸暄嗎?”

是紀淼淼的聲音。

陸暄沾了夜色中霧氣的外衣都沒來得及脫,便急急忙忙進了臥房,隻看見紀淼淼隻著一件中衣,被子蓋得老高,隻露出一張白淨的小臉,一雙眼在黑夜中亮得嚇人,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怎麼了?”陸暄走過去做到床邊,關切地問,“可是哪裏不舒服?”

紀淼淼搖搖頭,細聲細氣地說:“我有點害怕,睡不著。”

陸暄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不怕,我在呢。”

紀淼淼此時乖得簡直不像白天那個紀淼淼,像隻被順好了毛的小貓,甚至乖巧地往旁邊挪了挪身子。

陸暄摸著她頭的手停了下來:“我……我去書房睡吧。”

“不行!”紀淼淼卻急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