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牧昭昭自從知道真正的鄭宴幀死後,總是紅腫著眼睛異常沉默,但現在她還是小聲篤定道:“皇兄一定會沒事的。”
看著她通紅的眼睛,顏玉梔有些心疼,故意想逗逗她:“這幾日昭昭是不是餓急了?”
“沒有。”
“真沒有?那為何每次看到顏之衍,總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提到顏之衍,她情緒立刻激動起來,咬著牙道:“我要殺了他,我一定會殺了他的。”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往下滴。
人沒逗笑,倒是弄哭了。顏玉梔將她攬進懷裏,拍著她的背,輕聲道:“我都知道,如今我們在他手上,想要殺他,有時候必須委曲求全,靜靜蟄伏。”
顏之衍站在船的另外一頭,瞧著抱著一起的倆人,眸光冷得如同冬日的冰。
信他已經讓人送到鄭府了,他倒要看看,牧危會不會拿玉符來換人。
——
霜降苑內,繁盛的棗子樹開滿了杏黃色的小花,婁霜降拿著小鋤頭在樹下挖坑,三歲的小蘿卜頭蹲在坑旁邊幫忙扒土。
坑挖好後,婁霜降將一方雕花的沉香木盒放了進去,小蘿卜頭好奇的問:“娘親,你埋得是什麼呀?”
婁霜降溫柔的笑,抹掉蹭到他臉頰的泥,“這個呀,是你父王給母妃的定情信物,若是將來你找到了心愛的人,可以將它挖起來,送給她。”
小蘿卜頭懵懵懂懂,‘定情信物’‘心愛的人’是什麼?
畫麵一轉,小蘿卜長成了淸俊無雙的少年,他坐在結滿棗子的樹下,抬頭往上看,忽見樹上坐著個明媚嬌俏的少女。
他不自覺的笑起來,那少女也笑。
“牧哥哥,接住我啊!”
少女突然一躍,從樹上跳下,他想接住她,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眼看著少女就要摔到地上,他五內俱焚。
耳邊傳來急切的呼喚:“主子,快醒醒,醒醒。”
他眼遽然睜開,帶著茫然與驚慌。
麵前是花影熟悉的臉,他愣了一瞬,突然起身,腦袋裏一陣頭暈目眩。
花影緊張道:“主子,怎麼了,屬下去喊禦醫。”
眼見著花影要走,牧危放開額頭,一把扼住她,急道:“公主呢?”
“公主和五公主被顏之衍截走了,月影和鄭府都去追了,還沒有任何消息。”
牧危壓製住翻湧的氣血,強迫自己冷靜,眸光閃動,突然想到什麼,沉著聲道:“雀鳥呢,公主頭上的簪子有蟲粉。”
花影立即將腰間裝著雀鳥的竹筒遞給他,牧危拿著竹筒就往外走。
花影看著穿著單薄的人,急道:“主子,您去哪?外麵還下著雪呢。”
“去救公主。”
他才剛走到門口,就見鄭司馬帶著寒奇一幹人等跪在覓霜殿的寢殿外,攔住他的去路。
“瓊王殿下,請你以大局為重,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登基穩住朝綱再去救公主不遲。”
寒奇和一眾荔川軍齊齊磕頭阻攔:“請瓊王殿下先登基,穩住朝綱。”
牧危眼眸微閃,對峙了半晌,才道:“都起來吧,何日舉行登基大典?”
鄭司馬聽他這樣問,臉上的憂色退淨,站起來回話:“三日之後就可舉行登基大典。”
牧危點頭:“你們都暫且退下,寒奇找陳禦醫來。”
“是。”
寢殿外白皚皚一片,牧危看了眼分列在兩側的荔川軍,轉身回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