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的人。

即便燈火昏暗,牧危也一眼認出了那人就是公主,他再也不顧任何事,朝著玉床跑去。

往日鮮活的公主此刻靜靜地躺著,麵容平靜得他有些害怕,他湊近雙手捧著她臉頰,急切的喊了聲:“公主!”

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他瞳孔微縮,又稍微用力搖晃了兩下,她的頭隨著他的動作毫無生氣的擺動。

“公主……”

“公主,醒醒!”

“....別睡了.....”

他想將人抱起來,才猛然發現公主的四肢被精鐵牢牢的固定在玉床的四周。

牧危眼睛裏血絲蔓延,漸漸變得赤紅。他將精鐵檢查了一遍,連鎖孔都沒有,完全是扣上去的,除非精鐵弄斷。嚐試著用手去掰那精鐵,然而沒有絲毫用處,他幹脆拔出軟劍,小心翼翼的砍了兩下,精鐵一絲缺口也無。

他神情漸漸有些癲狂,隱隱有發瘋的架勢。

就在這個時,琉璃宮燈之上響起顏之衍涼薄的聲音:“玉符呢?”

牧危豁然抬頭,看向顏之衍的反向,那張臉映襯著燈火,笑得異常陰冷。

牧危將刻好的玉符攤開放在手心,“將公主放了。”

顏之衍嗤笑:“若是一塊玉符隻能放一人,你選公主還是昭昭?”其實這個問題就是白問,皇後殺了牧危母妃,還害他至此,他待昭昭如常全是因為公主的關係。

不過他就是想問,想讓癡傻的昭昭聽聽!

“我選殺你!”

牧危答非所問,顏之衍也不生氣,他道:“將玉符拋上來。”

叮!

“接著!”牧危暗自催動內力,玉符穿過琉璃宮燈朝著顏之衍麵門而去。

顏之衍眼中盡是興奮之色,但眨眼玉符撞在了右邊突出的燭台上,朝著樓梯的邊角撞上去,他心中一緊人已經飛身去搶。

與此同時,牧危腳點在玉床上,飛身而上,在琉璃宮燈上借力劍尖直取顏之衍命門。

既然敢讓牧危來,顏之衍必定做了完全的準備。眼看著劍尖還有一寸就能刺進顏之衍皮膚,頭頂卻突然掉落一座牢籠,壓著牧危往下墜。

他隻能快速下沉,翻身往後撤。

砰!

漆黑的牢籠撞擊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牧危才剛躲開,他的正上方又掉下一隻更小的牢籠,這次來不及反應,就被罩在其中。

砰砰砰!

公主樓門窗全部被打開,甚至連樓頂都開了一扇天窗,原本漆黑的公主樓內瞬間敞亮,一束天光打照下來,人玉床上的公主籠罩在其中,纖毫畢現。

一排排弓箭手持著弓箭對準裏麵。

顏之衍手持著玉符落在玉床旁邊,陰沉愉悅的笑了起來。

“這座公主樓本是父皇特意為皇妹建的,打算當作她十八歲生辰禮,齊雲都如此落魄了,他還隻想著皇妹。後來這座公主樓被朕改建了,你看它像不像一座墓室?”

他兀自環顧了整座大殿一圈,“樓內機關重重,自從你們跑了後,朕就在想,總有一日讓你們死在這。”

牧危拔劍用力劈那周身漆黑的牢籠,劍刃與牢籠接觸的瞬間火花四濺,卻絲毫用處也無。

“沒用的,這些機關都是專門用來對付你的,砍不斷,燒不穿。”

牧危目眥欲裂。

顏之衍越發開心起來,按動顏玉梔腳邊的機關,原本扣住她的精鐵突然劃出一條細線,將她四肢割裂,鮮血順著玉床的凹槽蜿蜒而下,彙聚成涓涓細流,滴進床四周的血池裏,血池最上方擺著三塊玉符。

顏之衍走過去將手上最後一塊玉符拚到那三塊玉符旁邊,形成一個完整的圓形玉。

牧危雙目被那源源不斷的血線染紅,手上青筋必露,顫著嗓音嘶吼:“顏之衍!”

顏之衍此刻眼裏隻有那玉符,神情也有些癲狂。

與牧危此時的神情倒是有些相像,牢籠被牧危拽得微微搖晃,他雙手很快被上麵密布的細小倒刺劃得鮮血橫流。

“顏之衍,你住手!”

四肢突如其來的疼痛激得顏玉梔微微顫唞,迷蒙中看到是顏之衍那張陰鷙駭人的臉,她動了動手,全身綿軟無力。

側頭,看見玉床下血紅的池子,已經圓形玉符,當即嚇醒了大半。

這場景不是曾經夢到過的小公主最後的結局?

她開始用力掙紮,發出細弱蚊蠅的聲響。

牢籠裏的牧危看見她醒了,眼睛血紅得似是要滴出血來,啞著聲喊道:“公主,別怕!”

顏玉梔順著他的聲音看去,心裏發酸,眼眶突然紅了。

認慫道:“我怕.....”

玉符遲遲沒有顯現紋路,顏之衍臉一點一點的變沉,他抬頭朝著顏玉梔四肢看去,癲狂道:“一定是血量不夠,再割點。”說著抽出一把利刃朝著顏玉梔脖頸比劃。

顏玉梔驚恐的掙紮,虛弱的罵道:“顏之衍,你TM的。若是....我...死了。重新...開始,第一件事就要將你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