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往壞處想,我們去07分區,那有整個下三分區的監控,說不定能找到小承,”胡力冷靜道。
“對、對,現在啥情況還不清楚,先別急,等看了監控再說,”胡嬸拉著薑寧的手安慰著,“小承機靈得很,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說話間,胡嬸的二兒子胡蔬已經開了巴車過來,“爸、小寧,你們快上車,有什麼車上再說。”
薑寧沒猶豫地爬上座位,胡力隨後,隻一腳踏進時又頓住,“我回去拿個東西,馬上就來。”
“是哥上次帶的杏脯麼?我已經包了一些出來,”胡蔬趕緊道。
這兩年,他一直跟在他爸後麵打下手,人情世故也琢磨出幾分來。禮多人不怪,他們帶點小禮物,辦事的人哪怕是本職工作內,也能更盡心點。
“好小子,”讚了一句,胡力利落地上車,吩咐著,“速度開快點。”
“知道了爸,你們都坐穩哈,”話剛落,胡蔬就啟動最大速度。
薑寧本能地向後仰,砸在椅背上。力道不重,卻也足夠她從思緒中回神。
“謝謝胡叔、胡二哥,”眼角餘光瞄到慎重放置的杏脯,薑寧眨了眨眼,除了一聲單薄的謝,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不喜歡麻煩人,可偏偏從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就在不斷地麻煩人。
自然果蔬有多貴?這些天她算充分見識到了。而杏脯,純正以杏子為原材料加工的自然產品,更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價格是她承受不起的。
不同薑承和這具身體有血緣關係,胡叔等人說白了就是不相幹人士,他們隻是恰巧居住在同一支道,可卻一直接受著恩惠。
若身份對換,薑寧自問做不到這一步。
甚至,她會覺得這樣的人是聖母、聖父,腦子不清醒——自己都過得苦哈哈的,還想著幫助別人,不是撐得慌兒是啥。
可如今,作為實實在在的被幫助者,薑寧才驀地明白心裏有多少溫暖、多少感恩。
或許,有一天這樣的情緒會變淡,但絕不會遺忘。
“謝什麼謝,你這孩子一病倒是病得客氣起來了,”胡力不在意地擺手,正準備繼續說時,突然頓住,隨即側頭對胡蔬道,“停車!快點停車,往回倒。”
“哈?”胡蔬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一邊降低車速,一邊疑惑地道,“怎麼了?”
胡力還在試圖朝後看,不過這幾秒功夫距離早已拉開,什麼也看不到。方才收回視線,解釋著:“剛剛好像瞥到小承的身影,你往回開,速度慢點,我們看看。”
“小承?”薑寧下意識反問。
“對,應該是小承,”閉上眼回憶一遍,胡力語氣多了三分肯定。
胡蔬雖覺得不可能,但見他爸說得認真,便開始掉頭往回開,左右也不差這點確認的時間。
車速放慢,薑寧視線牢牢鎖定在路邊。
一兩分鍾後,果然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在昏暗的燈光下。
看清楚臉,薑寧一路提著的心才放下,隨即,又莫名湧起憤怒。
等車停,想也不想地推開門,走過去訓斥道:“幹什麼去了?出門也不打聲招呼,這麼晚回來你不如別回來了。”
“姐——”歡快的聲音被打斷。
聽清薑寧話裏的不悅,薑承垂下頭,腳尖不安地在地麵打轉。
“你姐也是擔心你,外麵壞人多,最喜歡抓你們這些小孩子,”胡力跟著下車,說教了幾句,見薑承態度良好,才沒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