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更甚。

“子獻,你要做什麼!”

孟遊見他目光不善,心裏頓時驚覺不好,隻是又急忙伸手拉他道,“趙明誡乃聖上堂弟,他父親更是位高權重,即便是你琅琊李氏,也還是低調得好!”

“你若怕大可不必下來!”

然而李遊卻是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隻是又冷聲道。

他目光冷冽,當即便從憑欄處一躍而下。

“李兄!”

他攔不住他,再朝下看去時,隻見他已經飛旋落在台上,穩穩立在了眾人眼前,頓時下方又是一片嘩然。

“哎呀!糟了糟了!可是不妙!”

孟遊隻是又望著下邊驚慌道,擔心他飲了酒,再衝動惹事,然而他不會武功,沒法像李遊一樣直接飛下去,卻也隻得轉身,再匆匆朝樓下跑去。

“呼呼——”

孟遊一路跑下來氣喘籲籲,然而等他匆忙趕來時,眼前的景象已然劍拔弩張。

“我道是誰?原來是李遊,李大人啊?”

趙明誡目光不屑地看著眼前人道,麵對李遊,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越發變本加厲地荒唐,隻見他又挑釁般地將那樂姬往懷裏用力一拉,緊緊抱住親了一口側臉。

“有傷風化,真是有傷風化啊!”

孟遊看著眼前趙明誡的舉動,不禁又搖搖頭,麵上反感道。

“呦,差點沒看見,原來孟遊也來了啊?不過你在這青樓裏,感歎世風日下,豈不是太虛偽了?明明自己的屁股都沒擦幹淨呢,裝什麼正人君子呢,哈哈!”

趙明誡隻是又放肆地大笑道,“大家說說,這兩人是不是標準的偽君子?居然跑到煙花之地來打抱不平了,是不是很諷刺?”

“世子,你好歹也是皇室中人,還請自重,別丟了陛下和你父親的臉麵,若我沒記錯的話,上回你還因為調♪戲宮女,被太後罰跪在鳳棲殿外。”

李遊隻是又在眾人的奚落聲中,目光冷冷道。

四周的氣氛漸漸冷凝,在場的一些官員皆噤聲麵麵相覷,大有隔岸觀火,不摻和是非的意味,而那東平王世子這時又目光陰冷地看著他道,“你李遊不是自視甚高,素來不屑來此等風月之地尋歡作樂嗎?怎地,本世子記得自己也沒跟你有什麼過節,即便你是琅琊李氏,難道還欺負到我趙家人頭上來了?”

琅琊李氏的祖輩曾助趙家奪取江山,他爺爺李導更是幫晉太宗站穩腳跟,以弟反兄,最終才黃袍加身,得到了帝國的最高權利,更別提祖輩世代保疆衛國,經宏偉略,才有了大晉偏安一隅的太平盛世,當時世人道‘趙李共天下’,到了李遊這一代,雖然人才凋零,不複昔日榮光,但李氏門楣卻也還是其他世家大族難以企及的高度,所以即便是像趙明誡這般的紈絝子弟,他也絲毫不放在眼裏。

“世子強搶民女,我想就算陛下今日在這兒,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定會叫臣出來製止你的荒唐行徑!”

“你——狂妄!”

趙明誡見李遊非但沒有讓步,竟是膽大到連皇帝都搬出來了,可見是真不將他,甚至將皇室放在眼裏。

先皇薨逝三年,陛下雖然繼了位,但醉心禮佛,就專心給先皇服孝守喪了三年,太後以皇帝‘年少’為由垂簾聽政了三年,將大部分朝政握在手裏,如今雖然孝期已滿,皇帝也開始漸漸接手朝政,卻也還未立皇後,使得太後又找各種理由僭越專權,即便皇上早已成年行了冠禮,她卻又言皇帝還未成婚立後,更沒有誕下皇嗣,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長大成人,自己還不能放心將朝政交到不夠沉穩的皇帝手中,說白了還是不想放權,才找了這麼一堆搪塞的借口,用來堵住朝臣紛議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