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徐總管白跑一趟了,隻是李遊福薄,出遊歸家時,因為嘻笑打鬧不小心劃傷了臉,自此變得麵目可憎,再也配不上公主,叫人失望了,還望陛下公主,能夠寬恕臣的無心之過。”

李遊隻是又目光平靜地看著他道,麵上倒是無一點因毀容蹉跎良緣,錯失前途的失望憤懣之色,徐芳畢竟在宮裏察言觀色了大半生,對於李遊的情況,他即便是猜,也能夠想到大概了。

聽他緩緩講完,他不禁眉頭一皺,然而口上卻是說得滴水不漏,“唉,那李大人可真叫人可惜了,咋家也不知道主子們得知您毀容的事情,將會是何種心情,徐芳人微言輕,也不敢貿然揣測,但既然是領命來的,李大人您現如今又是這種情況,老奴還是趕緊回宮去複命吧,您既然受了傷,也還是趕緊回府中醫治吧,看這傷口刺得這麼深,怕是要留疤了,待會兒老奴回宮時,也順道叫荀深荀禦醫過來給您看看吧,在諸位禦醫中,他的醫術也是頂好的,等回去了,我再看看向主子討要點療傷祛疤的奇藥,派人給您送過來用著試試,咋家記得今年初外邦番國倒是進貢了幾瓶效果極好的靈丹妙藥。”

徐芳明顯是會做人,不管宮裏的,還是李府的,都不得罪,然而他話落後,卻是又眼尖的瞄到了一旁地上那根沾血的簪子,並且毫不避諱地走過去,彎身親自將它小心地撿了起來。

他身後跟著過去的一個小宦官,見狀連忙舉手將托盤呈到他的麵前,徐芳則是又不緊不慢地將這發簪輕輕放到了托盤上,想必這染血的發簪,待會將會和這托盤內盛放的明黃聖旨一樣,再原封不動地送回到皇帝的麵前。

李父李母見這徐芳口蜜腹劍,一副不善的模樣,心裏不禁也又掀起一片驚濤駭浪,生怕皇家在看到這呈上的簪子後,又經過這宦官的一番煽風點火的汙蔑,惹惱了聖上,再給李家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招災惹禍。

李父明白這閹人是在要錢了,他忙招手叫管家上前來,急急與他耳語幾句,很快那管家便又匆匆跑回了府裏。

“咳咳,既然如此,老奴也不叨嘮了,李郎君您好生養傷,李大人,李夫人,老奴這便回宮複命了,八成陛下他們,現在也已在宮中等待消息,等待得很是焦急了,尤其是明儀公主她,要知道,她可是對令郎君癡心一片呐!”

徐芳裝腔作勢地朝李父眾人拱了拱手,話落後,便轉身欲走,李父連忙又上前兩步,攔住了他道,“承蒙徐總管掛念,對犬子關懷備至,此番前來更是辛苦了,還請稍等片刻。”

徐芳不由停住腳步,目光笑眯眯地看向他,正當這時,隻見先前返回府內的管家又匆匆跑了出來,他氣喘籲籲,隻是來到李父的跟前,連忙將手中的錢袋捧至他的麵前。

李父伸手接過那沉甸甸的錦袋,隻是又一臉溫和地將它放到了徐芳的手中。

“勞煩徐總管費心竭力,為了陛下操勞奔波,這些也是公公應得的,犬子性情莽撞,今日之事更是無心之過,即便錯過了這難得的姻緣,也絕對沒有對陛下公主不敬的想法,還望徐總管回宮後如實稟報陛下公主,李家對朝堂忠心耿耿,以後也會一直為陛下盡忠,為國家效力,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李父不禁又目光誠懇道,徐芳聽罷也是趕緊做出了一副感動的樣子,隻是順勢道,“哎呦!李大人可言重了!如此貴重心意,叫老奴怎麼好意思?不過既然君情難卻,那老奴便也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雖然麵上裝得一副坦蕩君子,視金錢如糞土的模樣,但是下手可是一點也不客氣,隻是將那袋沉甸甸的錢揣進了自己袖袋裏,轉臉又對李父笑眯眯道,“畢竟李大人的忠肝義膽,老奴可是都看在眼裏呐,今日之事,一定據實向陛下稟報,免去聖上對令郎君不必要的誤會,更會替您多美言幾句,定不會叫您的一片忠心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