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醒來的是門房,他一睜開眼睛便抱著頭直喊痛,雲安安靜地看著,門房叫完了便跪到雲安麵前,說道:“老爺,宅子裏出事了!”
“嗯,我知道。你說說你都看見什麼了?”
門房“嘶”了一聲,捂著腫脹的後腦,痛苦地說道:“大概申時三四刻吧,小人聽到有人敲門……門外一個男子的聲音說要找老爺您,小人便開了小門出去看,結果那人一拳打在小人的鼻子上,疼的小人睜不開眼,捂著鼻子還沒等罵出聲……就感覺後頸一痛,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人長什麼樣子?”
“三十多歲的男子,留著唇上一撇胡,穿著短打,墨藍色的。勻稱身材,身量……六尺有餘。”
“還有呢?是打你鼻子的人順勢敲暈了你,還是在這個時候有人從後麵跳下來打暈了你?看見車馬了沒有?”
“這……小人不知,也並未看到車馬。”
“還有麼?”
“……沒了。”
“此事就此封口,若是被我知道你管不住嘴,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是!老爺請放心,小人口風最嚴了。”門房被雲安眼中的凶戾震懾,他還從未見過自家老爺如此,嚇得急忙答應。
“回去吧,把前後門都鎖死了,好好休息。”
“是,謝老爺。”
門房出門和跑過來的周六撞了個滿懷,周六跳進來,對雲安說道:“爺,薈兮和奶娘醒了,在後麵……”說完便又折返回去,大概幾個呼吸後周六領著薈兮和奶娘進來了,奶娘的臉上掛著淚痕,薈兮的精神頭也不大好,二人的臉都腫了起來,臉上的手印明顯。
二人來到雲安麵前跪下,奶娘掏出絹帕委屈地哭了,薈兮緊咬著下唇,萎靡中透出一絲倔強,沒有哭。
雲安看到二人的反應,基本將二人的嫌疑排除了,二人的反應很符合各自的性格。
薈兮是自己從煙花巷救出來的姑娘,雲安當初看中的就是薈兮讀過書,從前在母家時的出身好,還具備不卑不亢的品質,而奶娘是從淟州本地雇的婦人,一家九口都在淟州,不符合細作的條件。
奶娘邊哭邊說道:“二小姐吃了奶正準備睡覺呢,突然有人破門而入,我的身子都被那人給看了去……他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巴掌,直接把我打蒙了,回過神二小姐已經被他抱到懷裏,然後……那人用什麼東西堵住了我的口鼻,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老爺……請你給民婦做主啊,我今後還有什麼麵目活下去?”
雲安冷靜地答道:“報官是不可能報官的,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我可以給你一筆銀子做補償,勒令所有人不許提這件事。日後若有機會……我會替你討回公道,但現下我隻能為你做這麼多了……抱歉。”
奶娘抽泣著點了點頭,說道:“老爺花了大價錢請民婦做二小姐的奶娘,我沒能照顧好二小姐,請老爺恕罪。”
“錯不在你,你們的力量不在一個檔次,我問你……那人的樣子,你看清楚了嗎?”
“看清了,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中等身材,穿著短打,藍色的!”
“留胡子了沒有?”
“留了,絡腮胡!”
雲安挑了挑眉,說道:“你確定是絡腮胡,而不是嘴上一撇胡?”
“確定,我不會看錯的,是絡腮胡。”
“好,最近你依舊待在府裏,我先支給你十兩銀子,差人送到你家裏去,給你家人用,關於宅子裏的事情,你不許提及半句……等原定的約定期滿你離開的時候,我再給你一百兩作為撫恤金。”
“謝老爺!”
“去吧,下去休息,讓白大夫給你檢查一下。”
“謝老爺,謝老爺。”
雲安又把目光投向薈兮,說道:“說說吧,我就不和你客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