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雲安書案的對位放了一張椅子,案上的文房四寶也被收了,取而代之的是兩碟糕點,一壺清水和兩個已經倒滿水的杯子。◇思◇兔◇在◇線◇閱◇讀◇
來人掃了桌麵一眼,笑道:“雲爺……的確是個聰明人,難怪我家主子欣賞你。”
在來人看不見的地方,雲安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軟肉一把,用痛意驅散了動手的衝動,雲安恨不得生剮了他,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表情總算是控製住了,雲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來者是客,我已經恭候大駕多時了,請吧。”
那人也不客氣,端起水杯一飲而盡,說道:“想必在下的來意,雲爺已經清楚了?”
“我的家人在哪兒?”
來人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推到雲安麵前,雲安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家娘子隨身攜帶的絹帕,眼底一熱但咬著牙把眼淚逼回去了,雲安心若明鏡……真正的角逐現在才剛剛開始,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對方眼裏,若是被他抓到了“七寸”自己就更加被動了。
也多虧了雲安在林不羨身邊耳濡目染,雖然不能說是將對方控製情緒的功力都學來,至少也學到了六七分。
在對方的眼中,雲安隻是淡淡地看著桌上的東西,表情很平靜……然後很隨意地伸手過去,用兩根手指夾著絹帕一角掀開看了看便收回了手,隨後……雲安靠在了椅背上,體態放鬆,問道:“這是什麼?”
“這兩樣東西,雲爺不認識?”
“一張帕子,一條紅繩,怎麼?”
“雲爺,這絹帕可是尊夫人的隨身之物,紅繩是從令媛的手腕上取下來的,您……不會沒見過吧?”
怎麼可能沒見過呢?
曾幾何時林不羨手持這條絹帕給雲安擦過汗,雲安還誇過帕子角上繡的那對蜻蜓的選色特別又雅致——天青色的。
而那條紅繩,更是雲安親手係在妮妮的手腕上的,林母給妮妮準備了純金的長命鎖和銀質的手鐲,但孩子的皮膚太嫩暫時戴不了,雲安就擰了一股紅繩係在了妮妮的手腕上圖個吉利。
看著這兩樣東西,雲安的猜測被完全坐實,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痛的她手指已經在微微顫唞了。
雲安將手搭在腿上,蹙眉道:“雖是清水一杯,兩樣不起眼的糕點……到底也是我的一片心意,隻是……我似乎並沒有看到閣下的誠意。我夫人曾是隴東南林府嫡出的千金小姐,何等富貴?她的帕子沒有一千條也有八百條,就算我是入贅的女婿……也不至於連這麼小的事情都要記得吧?還有這一截子破爛紅繩,大街上隨便找家布莊都能扯出來一筐,閣下深夜獨自前來,就是給我看這個的?”
藏在書案之下的手握成拳,緊了又緊……
雲安之所以如此,一是為了讓對方動搖對自己的判斷,至少讓對方懷疑:自己並非傳言中的那樣深情。
二是,雲安知道自己即將參與到一場顛覆天下的大事中,對方不可能這般草率隻帶來這兩樣東西,以雲安對林不羨的了解……如果對方逼迫林不羨出示一份讓自己信服的“證據”的話,林不羨一定會選擇一件特別的東西,說不定裏麵會留下什麼線索。
那人沉默著注視雲安良久,雲安也平靜地與對方對視,那人開口道:“看雲爺這態度……是還沒準備好了?”
雲安勾了勾嘴角,答道:“這句話放在閣下和你背後主子的身上,才更合適。”
“雲爺這是不想談了?”
“閣下要是沒準備好,就回去想想吧。”
那人果然朝雲安拱了拱手,說道:“那在下就告辭了,若是出了什麼岔子……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