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1 / 3)

一右護著雲安,二人皆單手拉著韁繩配合雙足勾著馬鐙保持平衡,另一隻手端著燧發槍做好了戰鬥準備。

王林對雲安說道:“爺,小人知道您的身手在我們哥倆之上,可戰場不比別處……一會兒您就在我倆中間,讓我們保護你。”

“謝謝,你們倆也千萬小心,萬一衝散了就直接回家去等消息,不要亂跑,一個找一個容易出問題。”

“是!”

……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內城,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沒有想象中的混亂情況,或許是淟州百姓早已知道城門被鎖死,無處可逃的緣故,亦或者是……這些屋子也早都空了。

但雲安知道:這夜一定沒人睡得著……

喊殺聲愈發清楚,熱浪隨著夜風席卷而來,蘊藏著毀滅的氣息,雲安的坐騎還好……王氏兄弟二人的坐騎頻頻發出嘶鳴,蹄子發沉,搖頭晃腦……不想往前。

雲安見狀一勒韁繩,說道:“不能再往前了,咱們的馬不是軍馬也沒有受過訓練,再冒然往前很可能會失去控製……咱們找個隱蔽的地方先把馬兒栓起來,摸到高處看看情況。”

“是!”

雲安和王氏兄弟找了一個僻靜的胡同,把馬兒栓到了別人家的倉房外,三人鑽出胡同,貼著牆根繼續往戰火的中心趕去。

……

突然,王櫟擋在了雲安麵前,王林警惕地看著前麵,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鬆下來,雲安從王櫟身後繞出來,隻見……大概十幾步開外的路口處躺著幾具屍體,旁邊還燒著什麼……飄來一股刺鼻的氣味。

眼下三人走的這條小巷即將彙入主幹路,看眼前這個場景……雙方交戰的地方就在這附近了。

“過去看看。”

三人走到屍體旁,王林差點沒吐出來,雲安也是眉頭緊鎖……

那燃燒著的是一具屍體,已經全麵碳化……隻能從形狀上分辨出這是一個人的屍體,腳下的石板路已經被鮮血浸透,分不出是哪一方的血……總之都融在了一起。

其中兩具屍體穿著的衣服雲安見過,正是那日在港口與自己對壘的官兵穿的,應該是丁觀山將軍的部下。

另外還有兩人,一人趴在血泊裏,一人仰麵倒在地上肚子上插著一把匕首,脖子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皮肉外翻,傷口發白……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滿身,滿臉……死不瞑目。

雲安死死地攥著拳頭,卻還是學著林母的樣子低低頌了一聲佛號。

這兩個人的穿著不同於燕國官兵,應該是寧安王的人。

王櫟蹲到那人身邊,抬手在死者的眼皮上按了幾下幫助他閉上了眼睛,借著火光觀察片刻,叫道:“爺,叛軍是披麻戴孝來的,您來看。”

“什麼?”雲安的心頭一跳,努力將那股不祥的預感壓了下去。

雲安快步來到王櫟身邊蹲下,強忍不適仔細觀察起來,隻見王櫟抬手在死者的身上勾了一下,挑起一層薄薄的麻衣。

“爺,您看……這種麻衣一點兒防禦能力都沒有,套在鎧甲外頭的。”

王林點燃了火折子,雲安徹底看清了……這麻衣吸飽了鮮血變了顏色,但手指一撚還是能分辨出材質,而兩名叛軍的額頭上也係著三指寬的“抹額”同樣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但隻需仔細看看,還是能在邊角處找到布條的原色。

“這是……孝帶子?”王林道。

“叛軍是披麻戴孝和朝廷交戰的,難道……朝廷殘害忠良了?也沒聽說有哪位藩王犯了事啊……”王櫟喃喃道。

雲安沉默著,眼淚卻無聲地湧了出來,逐漸溢滿眼眶,氤氳了視線。

雲安大概……知道這場戰爭的導火索是什麼了,雖然消息被朝廷封鎖的很嚴,這便是膝下無子的周大將軍支持寧安王謀反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