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幫他,索性咬咬牙,“巨鹿莫氏莫林晚。”
“早沒落了,混的不太好吧?”秦琢玉恍然,巨鹿莫氏是最初一批百年世家,現今都快查無此家了。
莫林晚不說話,眉目間頗有鬱氣。
秦琢玉顛顛秦姝,“丫頭,你把他拉出來的,怎麼辦?”
秦姝震驚,你問我???
確定秦琢玉是真的在問她,小秦姝艱難地憋出一句,“殺人不好。”
秦琢玉想了想,“有道理,但是他罵你爹。”
你不該罵?秦姝眼裏閃爍著疑惑的光。但是她記得阿娘囑咐過,就算老爹表現得再腦癱,也不能在外人麵前下她爹的麵子。
她隻好順著她爹毛,“還沒過年不能宰。”
秦琢玉愣了下,隨即仰天大笑,“行,暫且放過他。”他抱著秦姝往最前方走去。
最前是首相,秦琢玉笑容滿麵,“譚公,許久不見,您倒是沒變多少。”
譚相看起來還精神,他不想跟秦琢玉一個沒有禮義廉恥的人說話,傲氣地坐在屬於百官之首的位置。
秦琢玉掃了眼其他官員,都沒有提醒這位的意思,想來譚相這些年混的也不太好,“譚公,我不想為難你,你也別讓我為難。”
譚相冷哼,“金陵王別當老頭子年紀大了,就任人擺布。這些天所作所為百官臣民都是看得見的。”
秦琢玉眨眨眼,“我做什麼了?金陵軍和西北軍未傷百姓,未踐踏田地,未搶奪民財,還差什麼?”
秦姝鼓著嘴提醒,“你這麼對他他不開心了。”
秦琢玉覺得閨女真好用,興味盎然,“是這樣?”
秦姝一臉認真,她不相信誰被這樣對待還能開心起來的,“你問問不就知道了。”
百官退避三舍,獨留譚相一枝獨秀。秦琢玉笑過後,教導女兒,“對有的人不用那麼客氣,你客氣了他覺得你軟弱,要撕咬你的血肉。”
秦姝似懂非懂,突然想起什麼,指著譚相說,“他們是害死祖父祖母的人。”
秦琢玉驚訝,“誰告訴你的。”
“阿娘說的,她說害死阿爹一家的人都在長安城裏。”
女童稚嫩的嗓音響徹朝堂,聽在旁人眼裏是血淋淋的控訴,官員中近乎半數都心虛地低下頭,在殿外偷聽的範穎忽然眼眶溼潤,那一夜,火光燒遍了整個金陵,死傷無數,金陵軍中七成以上的將士都有家人埋葬在那個火光衝天的夜晚。
秦琢玉想起崔璿,不想再跟這些人扯皮了,“範穎。”
“在!”範穎馬上擦幹眼淚,在門口立定。
“收拾收拾,議政殿還要用的。”秦琢玉十分悠哉,在場的人給他打工,估計上朝都是心理陰影。
範穎憋笑,讓士兵把各位大臣都清出去了,開始打掃豬圈。
急匆匆回到驛館,崔璿好多了,正在喝養胃茶。
秦琢玉看到她心就化成水,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攬住她,柔聲細語,“好點了嗎?”
崔璿點頭,“你去皇宮了?”
“對啊,讓丫頭提前幫你看看,畢竟住一輩子的地方。”
秦姝疑惑地皺起眉頭,她好像隻去過前朝,沒去過他們要住的地方啊。
崔璿歎氣,“一輩子就在長安了。”
秦琢玉心疼,”哪能?這些年不行,過幾年安定下來,想去哪去哪。”
“算了,去不了那麼遠,坐車受罪。”
“也是,有我陪你呢,不能去別的地方,長安城裏走走還成。”
秦琢玉左擁右抱,一手老婆一手閨女,美滋滋。
範穎急匆匆地跑進驛館,“劉綺渝死了。”
秦琢玉一愣,“怎麼死的?”
“咬舌自盡。”範穎驚了,還傳染到了秦琢玉。
秦琢玉滿臉驚訝,“她還有力氣咬舌?”這是多頑強的生命力,應該拿來做研究。
範穎解釋,“我們也沒全天看著.,好像是說有些人接近她給她拿點吃的。”
秦琢玉沒什麼表情,“哦,我說讓他們倆自己待著你們就真讓自己待著了?”
範穎懵逼,難道不是嗎?
被範穎的無厘頭傳染到,秦琢玉才發現哪裏不對勁,一拳掄上去,“出去說!誰讓你自己闖進來的!”
範穎一敲自己腦袋,對崔璿拱手,“一時沒注意,打擾嫂子了。”
崔璿搖搖頭,朝秦琢玉伸手,“孩子給我,你去看看吧。”
反正劉綺渝是死透了,秦琢玉拖著下巴看著劉焱平,思考著怎麼處置,崔琪不明白有什麼可想頭的,“按例封侯!再不處置人就死了,以後史書上你就是第一個把前朝皇族滅族的開國皇帝。”
秦琢玉想了想,居然有點心動。
聞訊趕來的安樂道先安撫了崔琪,忍著罵人的衝動勸自己死黨,“你又不是真想動他,趁早安排了,後麵的事情多著呢。“
詔令天下,登基大典,祭天地,改國姓,拜宗廟,哪個不要磨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