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我的戀人呢?”

“你沒有戀人。”

“……哦。”

盛奕徹底安靜下來,沒再問了。

榮裕給盛奕擦幹,幫他換上自己的睡衣。他們的身型差距不少,盛奕的身材和高中時幾乎沒什麼變化,不矮,仍然保留著少年美感的纖細。他的睡衣套在盛奕身上空蕩蕩的,袖子和褲腿都長了一截。

榮裕幫他挽起袖子,抬起長睫看了眼盛奕掩飾不住憂鬱的明眸。

盛奕從小就很聰明,很會察言觀色。

剛剛他的話已經足夠讓盛奕猜出自己的狀況。

凝視著盛奕暗淡低垂的雙眼,榮裕無奈地歎了口氣,抬手撫上他的臉。

他補充之前的回答說:“如果你想有,也可以是我。”

盛奕像隻落水的小狗,抬起下巴搭在榮裕寬闊可靠的肩膀上。

這個擁抱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卻也因為驟然被觸碰到正處於敏[gǎn]中的心,讓他眼眶發燙。

盛奕知道榮裕是在開玩笑安慰他,扯了扯嘴角,剛想說句“那你不是什麼”這類玩笑話來緩解氣氛。

榮裕輕輕擁住他,在他耳邊低聲說:“盛奕,從今以後,可以讓我成為你的全部嗎?”

第2章 閃婚

夜色過半,盛奕還是睜著眼。

在浴室裏,他沒敢繼續問下去。

榮裕不是他真正的家人。

大概率是他關係很好且心地善良的朋友,對他真情實意,見他有難就幫了他。

所以,他的家人……都不在了嗎?

他是孤兒嗎?

或者,是因為那場導致他昏迷了三年的事故,讓他失去了所有家人?

盛奕抱著被子側躺著,看著窗外的月光,努力試著回憶。

劇烈的頭痛讓他咬著牙還是悶哼出聲。

強烈的無助和迷茫把他最後的一點希望都抵磨摧毀。

他覺得自己變成了宇宙中的一粒塵,四周沒有方向,不見來處,不見去蹤。

他像個被斬斷了所有羈絆的孤獨體,孤零零地卷入了因未知而可怕的黑洞。

盛奕慢慢縮進被子裏。

榮裕端著一杯熱牛奶,站在臥室門外。

臥室的門他走時關上了,現在卻留了一條縫。

盛奕小時候看恐怖片被嚇到過,恐怖片裏的小孩兒一個人在臥室睡覺被鬼吃掉了。所以盛奕從小一個人睡覺就不敢關門,雖然失憶了,看來這個習慣還是根深蒂固。

榮裕透過門縫看見了月光,盛奕怕黑,沒有拉窗簾,涼意的銀白灑在隆起的被子球上,裏麵傳出隱忍的抽噎。

垂眼聽了一會兒,榮裕無聲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

榮裕是被燒焦的氣味熏醒的。

這三年榮裕在學校和醫院日夜奔波,幾乎沒有睡過正常的覺,這一晚所有的身心疲憊累積又釋放,他身體的負荷能力到了頂點,讓他徹底昏睡過去。

榮裕下樓時聽見廚房的煙霧自動報警裝置在響,拎起樓梯轉角的家用滅火器加快腳步,看見男生手忙腳亂地站在不明濃煙裏,刺啦一聲往起火的平底鍋裏倒了盆水。

“……”

聽見身後的低沉輕笑,盛奕咳嗽著回頭,尷尬求助:“那什麼……你家的吸油煙機怎麼開?”

庭院裏的鳥語花香被燒焦的濃煙味打破,盛奕拎著炒勺咳嗽個不停,榮裕幫他拍背順氣。

“你對廚房有什麼意見,可以跟我好好商量。”榮裕好笑說,“不必親自動手拆家。”

盛奕對廚房沒意見,他想著自己受了人家這麼大恩,白受榮裕陪護三年,又白住他的臥室,怎麼也得懂點事,哪怕是做個早飯,力所能及地償還萬分之一的人情。

萬萬沒想到,現在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了這個程度,一個先進點兒的吸油煙機他都鼓搗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