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那個女的好像再婚了。”

盛奕:“……”

盛奕隱約猜到了可能會和前師母有關。

畢竟能讓已經看淡一切的藝術家情緒失控的,就隻有愛情了。

“老師在北海道有個農場,我想勸他去休養半年。”程文歌趴在欄杆上,看著遠處的雲說,“待在國內總能想起那些糟心事,他得靜靜心。”

“北海道啊……”盛奕背靠著欄杆,神情猶豫。

回到病房,盛奕看見圖辛萊靠在病床上,憔悴憂鬱地望著窗外。

他的心裏說不出得難受,慢慢走過去,坐到床邊,“老師,明天就能出院了,您覺得好些了嗎?”

“沒事了。”圖辛萊麵色蒼白地笑了笑,“這段時間讓你費心了,耽誤你複習了吧。”

“您別說這種話。”盛奕心裏很不好受,“我把您當爸爸看的。”

“爸爸……”圖辛萊出神地凝視著盛奕,“我的孩子要是還在,應該也有你這麼大了。”

盛奕從來也沒聽圖辛萊說過孩子的事,遲疑問:“您有過孩子嗎?”

“有過。”圖辛萊苦澀說,“我自己都快忘了,是啊,我也有過孩子。”

“小奕,我很後悔。”圖辛萊眼眶漸漸泛紅。

圖辛萊難得有了傾訴欲,盛奕就安靜地聽。

圖辛萊的神情漸漸痛苦,手指插入發中低下頭:“那時我就像被魔鬼附了身,竟然會憎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我忍受不了他沒完沒了的哭鬧,覺得他就像一個上天派來懲罰我惡魔。我認為他打擾了我的創作,對他避之不及,從來也沒有照顧過他……就連他生病住院,我都在籌備我的畫展,沒能看到他最後一眼……不,或許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看他。”

“她恨我是應該的。”圖辛萊失魂落魄地笑了聲,眼淚順著指縫流下來,“如果世人知道我最‘有價值’的作品,是蔑視著生命完成的,他們還會這樣推崇我嗎?”

下午盛奕去了趟精神科,找到榮裕,拜托他給圖辛萊做抑鬱症的檢測。

榮裕給圖辛萊做了密爾頓抑鬱量表,最終測試出圖辛萊已經患有中度抑鬱。

做完測試,盛奕和榮裕在醫院走廊裏碰麵。

這兩天盛奕都沒有回家,兩人隻能在醫院見麵。

榮裕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裏,嚴肅建議:“老師需要接受藥物治療,最好定期來精神科配合認知行為治療,對他的精神狀況會有比較大的改善。”

“程文歌這幾年一直勸老師接受治療,他不願意配合。”盛奕惆悵地靠牆低著頭,“剛才的測試我好不容易才說服的。”

很多有心理疾病的患者,就是因為消極的治療態度,才會越來越嚴重,最後導致不可逆轉的悲劇收場。

但作為精神科的醫生,是沒有辦法強迫患者配合治療的。

榮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