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就一直這麼叫他了。

或許是這個新稱呼,榮裕竟也真的產生了新鮮感。

從北海道回來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對話的氛圍,好像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依舊對彼此很熟悉。

但言語間,似乎多了一點以前沒有的味道。

他一直用空氣淨化器保持空氣純淨的辦公室裏,他的白色製服上,不知不覺也染上了一縷獨特的沁人清香。

等紅燈時,榮裕抽空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微笑了笑:“就是吃太多了,在外麵?”

“那就好。”盛奕鬆了口氣:“是啊,坐一天了,出來散散步。”

“不要走太黑的路,注意安全。”綠燈了,榮裕移開眼,把車開出去,“明天幾點到?去接你。”

“不用麻煩了,不是休息日你還要請假。”盛奕沒心沒肺笑說,“程文歌明天有空,他說要來接我,正好我和他出去吃頓飯。晚上回家就能見到我了。”

榮裕眼底的光澤稍暗,沉默了幾秒,“嗯”了聲,“先不說了,在開車。”

“那你開車吧,注意安全。”盛奕掛了視頻。

手機屏幕暗下,榮裕嘴角的弧度徹底斂平,車裏的氣場悠然冷下來。

因為專業方向,榮裕清楚地知道他對盛奕過於強烈的控製欲是不正常的。

每天為患者治療,他也知道該如何自我療愈,排解這種突如其來的負麵情緒。

自我欺騙和無視,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直麵自己心底的想法,接受這樣善妒不完美的自己,才是走出情緒的第一步。

“Ares,我們去把爸爸抓回來好不好?”榮裕淡聲和副駕駛座上的Ares說話,“等他回來,就把他關起來,讓他隻能陪著我們。”

Ares趴在攜帶箱裏睡覺,莫名感受到一陣寒意。

微胖的小身子抖了抖。

車開進緩緩打開的莊園大門,順著車路開過夜晚亮著路燈的草坪和人工湖,開進別苑,停進各種車型整齊排列的車庫。

榮裕帶著Ares下車,打開攜帶箱的門把Ares放出來。

Ares抖了抖亮澤靜短的毛發和大耳朵,戴著紅色項圈撒歡地汪了一聲跑進庭院,看起來格外精神。

榮裕拿著車鑰匙,跟在後麵走出車庫。

庭院裏一片黑暗,剛才還亮著的燈不知何時滅了。

Ares也不見蹤影。

“Ares?”榮裕摸著黑借著一點月光走到微閃的魚池邊,皺了皺眉,掏出手機給管家打電話。

一雙溫熱的手忽然從身後捂住他的眼睛。

“搶劫。”身後的人故意冷著語調:“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榮裕嘴角微揚,抓住覆在眼睛上的手,冷靜配合:“都在外套兜裏,自己拿。”

盛奕落下一隻手去摸榮裕的外套,忽然被拽住手用逮捕的動作牢牢壓製在假山上。

Ares和榮裕一起抓住盛奕不讓他跑,興奮地咬著盛奕的鞋帶發出奶凶的“嗯嗯”聲。

“喂,給點麵子行不行?”盛奕應景地戴著黑色的鴨舌帽和口罩,旁邊還立著行李箱,好笑地貼著石麵回頭,“你這樣讓我以後在道上還怎麼混?”

榮裕用膝蓋抵著盛奕的膝窩,扯下他的帽子口罩,垂眸打量著那張和“壞人”沾不上一點關係的臉,嘴角忍笑,冷聲配合:“你是誰的人?說。”

“想知道嗎?”盛奕額發微亂,嘴角笑意狡猾,“你過來點,我告訴你。”

“別想耍花招。”榮裕俯身近一些。

盛奕眯眼引誘:“再近點。”

榮裕眼底忍著笑,又配合著低頭。

“老大,你失憶了?”

盛奕忽然像小狗一樣討好地舔了下他的臉,眼睛亮亮地乖乖望著他,一臉認真地說:“我是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