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輕女性說話的聲音,離得很近,好像就在身邊。

這次盛奕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以榮裕的性格,他絕對不會隨便讓人進他的房間,尤其是女性。

可是他又覺得榮裕不是會說謊的人。

通話結束後,盛奕莫名有點焦慮,心髒一直跳得很快,做什麼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小奕。”下午圖辛萊突然拿著手機推門進了畫室,問:“你男朋友是不是就在B大附屬醫院工作?”

盛奕放下畫筆,不好的直覺達到最大,遲疑點頭。

圖辛萊把手機遞給他:“你看看這個新聞,我覺得照片上的醫生和榮裕有點像。”

盛奕接過手機,隻看了一眼,瞳孔驟縮。

新聞報道,B大附屬醫院的精神科昨天發生了患者出逃的事件。

一位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不知如何逃離了醫院監管,以發病的狀態衝出醫院,並非常危險地騎走了外賣小哥的電動車。警方和精神科的醫生一起全城追捕患者,最後患者被逼棄車橫跨馬路逃跑,差點被一輛疾馳過來的貨車撞到,驚險地被一位跟隨的醫生救下。

盛奕放大圖片。

看見額頭上都是細密的冷汗,跪在地上按著患者注射安定劑的醫生。

他的眼眶悠然變紅。

胸膛劇烈起伏數次,盛奕閉了會兒眼。

平靜片刻,盛奕麵無表情地拿出手機,訂了最近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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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醫生,原來您也有做不好的事。”來換藥的護士低頭偷笑,不敢和病床上的榮裕對上視線,“我猜對麵肯定已經聽出來您在撒謊了。”

“不會。”榮裕說,“我沒有前科。”

“您是在刷信用度。”護士給榮裕擦傷的手換了繃帶,不認可地搖頭,“按我的經驗,這樣很容易導致後續問題的。我覺得您就算說實話也沒什麼的,多來個人照顧您不好嗎?”

榮裕直白地說:“他不會照顧人,來了也沒什麼用。”

“你這麼說小奕,不怕我跟他告狀?”唐芸在旁邊說。

“這是事實。”榮裕莞爾。

“不說是對的。”唐芸非常親媽地削了個蘋果給自己吃,舒服地靠在VIP病房的沙發椅上,“小奕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因為擔心你耽誤複習。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他要考B大,最後一百天,還是別讓他分心了。”

榮裕無奈地靠在床頭看著她:“您也不用在這裏,回家幫我照顧Ares吧。不是什麼大問題。”

“還能這麼嫌棄你媽,我看你確實沒什麼大問題。”唐芸白了親兒子一眼,“你以為我想來,是你爸非讓我來。Ares有爺爺照顧,不用擔心。”

趁著榮裕難得弱勢,唐芸樂在其中地氣兒子:“你啊,從小到大也就臉還能招人喜歡。現在破相了,小奕看到一定會後悔跟你結婚,你可千萬躲好了。”

“……”

榮裕躺下去,心累地閉了會兒眼。

玩笑歸玩笑,唐芸看著榮裕額頭和臉頰上的幾處擦傷,眼裏還是很心疼。過去給近距離查看了一會兒,出去找醫生問有沒有可以保證不留疤的藥。

因為榮裕不容拒絕的要求,晚上唐芸沒有留下來陪護,回家休息。

開著床頭的閱讀燈,榮裕靠著病床,戴著眼鏡用沒受傷的那隻手翻支架上的電子書。

看到深夜,他看了眼表。

已經快十二點了,手機還是很安靜。

以前每年他生日,快十二點之前,盛奕都會很興奮和他在被窩裏聊天,等到十二點那一刻,第一時間祝他生日快樂。

他錯過了三年的生日祝福。

今年的看來也要錯過了。

榮裕拿下眼鏡放在床頭櫃上,閉目養神,用冥想驅散心裏的那一絲失落。

注意力卻總是無法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