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麵無表情地當了真,並且把啟明悅拉過去,一字一頓嚴厲地說:“你不能嫁給遲望哥哥,遲望哥哥也不會娶你。”

小女孩當時十分委屈,淚眼汪汪地問:“為什麼不能呀?”

“因為據我觀察,他應該不喜歡女人。”

這一句驚天的話就這麼被啟明晨漫不經心地說出了口。

當時遲望和啟明晨已經鮮少有聯係,遲望給啟明晨寫的情書也一封都沒能成功送到啟明晨手裏,啟明晨這句話聽在遲望耳朵裏無疑是晴天霹靂。

他顧不上其他人的反應,滿腦子都是,啟明晨是怎麼知道的?

啟明悅的“童言無忌”沒有讓在場的長輩們放在心上,啟明晨卻素來是一字千鈞的性格,他的話不能不信。

原本應當是替遲望解圍的一句話,卻把遲望推向了另一個巨坑。

遲望二十歲的生日會莫名變成了解釋大會。

一來二去,遲望解釋得也疲了,索性承認:“是,我喜歡男人。”

當時啟明晨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遲望看到啟明晨的表情,啟明晨微皺著眉頭,像是並不滿意。

啟明晨直到現在也沒有為當初的失言道過歉。

隻是從那天開始,遲望每年的生日他都有公事在身無法到場,隻通過微信發一句留言,仿佛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歉意。

遲望至今也不知道,啟明晨是在什麼時候看穿了他喜歡男人這件事。

作為回報,遲望也隱瞞至今,他喜歡的人就是啟明晨。

如今他喜歡的人提出要跟他交往,遲望多少覺得對方應該是發了瘋。

遲望坐了下去,靠著椅背久久也沒說出話來。

他現在根本就來不及思考老爸和啟明晨共同做的那個決定。

他滿腦子都是——啟明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男的了?

他喜歡的人是誰?

而且——

既然啟明晨喜歡男人,為什麼不能喜歡他?

遲望把這股不爽強行壓了下去。

“有喜歡的人,你還打算當我男朋友,瘋了吧你。”遲望回過神來了,忍不住低喃了一句。

啟明晨聞言挑了挑眉。

遲文欽和啟向川對視一眼,眼底有難以掩飾的喜悅。

在他們看來,兩個孩子從小就關係親近,互有好感,雖然之前發生過一些誤會,但根本影響不了兩個孩子的感情。

現在更是已經到了情投意合的階段了。

遲望這反應也根本不是排斥,分明是在害羞嘛。

雖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了,遲文欽還是覺得應當尊重自己兒子的意願。

所以他象征性地問了句:“小望,你接受這個提議嗎?”遲望心想真是撞了邪,除了他竟然沒人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靠譜。

“你們是認真的?”他認真地問。

“自然是認真的,”遲文欽說,“你到這裏之前,我們已經向明晨了解清楚了,他也做出一些承諾,成功說服了我和你川叔。”

承諾?

遲望越聽就越覺得心裏直發毛。

啟明晨這是在下一盤多大的棋?

一周之前他還聽說啟明晨在跟他們的高中同學夏灩逛街,而他和啟明晨私底下的聯係還停留在去年七月。

對比慘烈,讓他不得不徹底死心的情況下,啟明晨突然來這一出,未免太過於詭異。

依照啟明晨的個性,陪人逛街既耗時耗力又並沒有實際收獲,他去陪夏灩逛街不可能是為了做慈善。

這會兒他犧牲自己要和他結婚,總該不會是大發慈悲吧?

記憶在他腦海裏拔出蘿卜又帶出了泥,遲望迅速回想起他和啟明晨在高中階段逐漸疏離,啟明晨被保送去了京市的大學,回錦城一趟參加他的生日會,卻給他一錘定音出了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