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為了跟其他人爭上風,他居然願意把他和啟明晨的事兒用炫耀的語氣說出口。

難道真是跟啟明晨太過親近了,所以他也學會凡爾賽了?

親近這個詞很容易就讓遲望聯想到了昨晚。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迅速冷靜。

遲望在停車場裏磨蹭了這麼一會兒,便見齊茂雄已經先他一步開車離開了。

他隨後將車子駛出停車場,並沒怎麼留意齊茂雄的行車路線,隻是在十字路口安靜地停下。

但就這麼不經意的一次停車,他轉頭隨意地瞟了一眼路邊,就看到了齊茂雄的車子。

齊茂雄把車子停在了靠近人行道的位置,像是在等著什麼人。

這時眼前的紅燈轉綠,遲望等待前方的車子緩慢啟動時,看到了從人行道橫穿過來直直走向齊茂雄車子的那個人。

竟然是軍熠。

遲望吃了一驚,但已經沒機會再回頭重新辨認。

他開著車子遠離十字路口,心裏反複回顧剛才回頭看到的那一幕。

他應該沒有認錯,跟齊茂雄約在路邊碰麵的正是軍熠。

他想了想,反倒覺得有些疑點因此而解開了。

比如齊茂雄剛才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啟明晨。

齊茂雄不敢得罪遲家,自然也不敢得罪啟家。

往常他和遲望說話都留三分顏麵,對啟明晨這樣的富家少爺更是覥著臉想要接近。

今天他卻敢拿遲望和啟明晨的事進行挑釁。

先不說他挑釁的態度多麼反常,啟明晨助他開分公司的事,本就沒幾個外人知道。

軍熠曾經在啟明晨分公司的開業酒席中出現,他事後也一定沒少打聽遲望的事,所以他知道一些內幕並不奇怪。

這麼說來,齊茂雄跟軍熠走到了一起,再聯係齊茂雄之前那些話——

他們興許還在合夥做著什麼生意,讓齊茂雄有了即將飛黃騰達的錯覺。

遲望開車抵達自己公司樓下,已經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捋清了。

軍熠這個人來了錦城,必然不會風平浪靜地離場。

而軍熠和啟明晨的淵源頗深,他和齊茂雄接近很有可能是看在齊茂雄和自己是競爭對手的關係,也就是說,軍熠的目標還是啟明晨。

遲望確定自己之前與父親遲文欽參加的那場飯局,已經足夠將軍熠到吉市惹是生非的源頭斷絕了。

但軍熠不可能不懷恨在心,也不可能真就這麼息事寧人。

遲望覺得有必要告訴啟明晨這件事兒。

所以他下車之後第一時間給啟明晨打了電話。

啟明晨興許在忙,響了十來秒也沒有接。

遲望便把電話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啟明晨打了電話過來,遲望正好走到公司前台。

遲望索性在前台旁邊的會客椅上坐了下來。

“剛剛在開會,你找我?”啟明晨在電話裏問。

“我剛剛去跟人談事情,在路邊看到一個人,你——”遲望壓低聲音,“你不會為了接我電話把會議給暫停了吧?”

“沒有,”啟明晨低笑了一聲,“原本那個會議就不需要我參會,我隻是進去聽了一會兒,看到你的電話就出來了。”

遲望嘟囔:“這跟我說的也沒什麼區別啊,你如果有工作,我等會兒再跟你說也是一樣。”

“沒事,你說吧。”啟明晨溫和地說。

“我看到軍熠,他似乎又來錦城了。”遲望於是一鼓作氣說出了口。

“他看到你了麼?有沒有為難你?”啟明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