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發白紅著眼睛這副樣子心裏就發疼,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抽自己一巴掌,“你沒做錯,是我他媽的混蛋。”
他一直知道自己挺混蛋的。
大概是遺傳了他那個王八蛋親爹的基因,他從初中就開始談戀愛,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都勤,甜言蜜語渣男套路張口就來,自己還樂在其中,他從來不會去談一場穩定的戀愛,但凡看出對方有點想長久發展下去的意▽
並非是無用和懦弱。
而是一個人對自己內心渴求的正視和承認。
哪怕這個渴求細微到本人都可能沒有發覺。
他需要剖開自己的心細細觀察,才能從裏麵找到另一個深藏其中的自己。
——
他們到療養院的時候,楚夏正坐在窗前畫畫。
一簇簇色彩絢麗的鬱金香在她手下的畫布上盛放,她穿著一襲白色長裙坐在畫凳上,看著安靜又溫柔。
楚夏轉過頭來,看到易塵良的時候眼睛一亮,“良良,你來看媽媽了!”
易塵良有些沉默地看著她。
這是雲方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見到楚夏。
她看上去甚至不太像個病人,坐在那裏笑的時候整個人溫婉又安靜,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目光有些僵硬,執拗地盯著易塵良不放。
蘇青柏站在一旁,聽著楚夏自顧自在那裏說話,好像隻是見到易塵良這件事情本身已經足夠令她感到開心。
雲方和易塵良沒有待多長時間,蘇青柏送他們出療養院的大門。
“謝謝。”蘇青柏客氣地同他們道謝,他看著易塵良,“以後我們不會再去打擾你的生活了。”
雖然聽起來這句話並沒有什麼讓人可開心的。
他們本來就不該打擾。
——
津水河公園晚上的燈會辦得十分熱鬧。
兩個人在賣燈籠的攤子前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個小兔子形狀的燈籠,易塵良拿起來看,“這隻兔子是不是鬥雞眼了?”
雲方仔細看了看,“好像是有點兒。”
唐意的電話就在這時候打過來,讓他倆回去的時候帶包點燈的蠟燭回去,並特意囑托要買元寶形狀的。
於是兩個人把鬥雞眼的小兔子放了回去,先去買蠟燭。
兩個人蹲在賣蠟燭的攤子前挑元寶形狀的,看攤子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戴著厚厚的圍巾,圍巾尾巴上還墜著個雪白的毛絨球。
雲方把挑好的蠟燭放進塑料袋裏遞給她,問:“一共多少錢?”
小姑娘接過塑料袋數了數,大概是覺得憋,伸手把圍巾往下扒拉了一下,細聲細氣道:“一共十五塊錢。”
雲方拿出錢來遞給她,接過蠟燭的時候抬頭一看,愣在了原地。
“蘭蘭啊,把那邊的蓮花蠟燭遞給媽媽。”攤子另一頭的一婦女喊她。
蘭蘭拿過雲方腳下的蓮花蠟燭,走過去遞給了她。
“怎麼了?”易塵良歪頭看他。
雲方現在的臉色很難描述,像是驚愕,又像是愧疚,目光緊緊盯著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