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人不滿道:“你少他娘的扯什麼正當防衛,老子聽不懂你們文縐縐的那一套!”

“就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秦家人滿臉怒容,但是他們一直都是讀書人,哪兒比得上這些粗人的嘴上功夫,一年輕男子回道:“你們這等粗人自然不懂大宇律令,此事還是交給軍爺來定奪才行。”

“粗人?喲,可惜了你們這些讀書人還不是淪落至此,連我們這些粗人都比不上了!”

兩邊人又開始吵起來。

守邊軍將領過了會才出聲道:“都吵什麼?吵什麼?”

在場的人安靜下來,隻能用眼神互相絞殺。

秦樺在看到自己父母出來後,看著他們變得蒼老數十歲的麵容,忍不住捏緊拳頭往前走了一步。

但是他現在不能出去,長公主隻是讓他來看望父母,沒有給他特權,若是守邊軍站在趙家這邊,他出去反而更混亂,還是再等等,看守邊軍怎麼說。

將領動了動胳膊,身上的鎧甲跟著嘎吱響動,他指著秦家人扭頭對趙家人道:“方才你們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趙老大忙點頭,“對!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將領微微笑了笑,目露狠色,聲音冷厲下來,“若是本將的情報無誤的話,你們趙家人,這些年在本地為虎作倀欺壓新來的流犯,死在你們手上的人不少吧?”

趙家的人臉色大變,軍爺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這麼多年了,流犯們互相欺壓,弱肉強食已經成了默認的事,不止是他們趙家,可以說在此有點權勢的,哪個手上沒有沾人命?

“軍爺……這……可是我們……”趙老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將領繼續道:“況且,你們可知秦家後頭可是有人的。”

在場的人都微愣,趙家人心想背後有人還會成為流犯到了這兒來?秦家人則是根本不知道背後為何人。

秦樺也趕緊豎起耳朵聽著。

將領直接了當道:“知道今天本將為何來這兒嗎?便是奉了當朝長公主殿下的旨意。”

他對著城主府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尊敬,“長公主殿下昨日已到昌旭城,而秦家的長子秦樺如今是殿下麵前的紅人,你們得罪了秦家便是得罪了長公主,人證物證俱在,這便將你們拿下問罪!以後秦家在此便是由本將護著,誰若是再敢欺壓他們,就問問本將手中的長刀答不答應!”

這些話都是昨日長公主殿下派來的人告訴他的,讓他怎麼說顯得秦家有人撐腰就怎麼說。

趙家人眼前一黑。

秦家人心中一喜。

秦樺心中一緊,好像吃了半熟的果子一樣又酸又甜。

殿下居然比他還快就已經照顧到秦家了,而他如今還要靠著殿下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他心情複雜地看著守邊軍將趙家人帶走了才走出去。

秦家人正喜極而泣地,抱在一起痛哭,秦樺開口道:“爹,娘……”

頭發花白,臉上被邊關的風沙侵蝕出一條條皺紋的婦人聞聲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離別了半年的兒子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一邊揉了揉眼睛一邊抓住秦父的胳膊,“老爺,我看見樺兒了。”

秦父看著秦樺不動,微愣了許久反應過來,“是樺兒!是他來了!”

其他秦家人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向秦樺跑過去。

秦樺一把將小弟摟在懷裏,看著變化頗大卻眼神不變的看著他的親人,他忍住熱淚,嘴唇微顫,“爹,娘,各位叔叔伯伯弟弟妹妹,孩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