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更多的還是白色細線,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的那種。
而剛剛那個人話說得是挺好聽的,手上纏著的卻是根黑線,擺明了就是不喜歡她。
看他穿得一身貴氣像是出自高門大戶,大概是與人同桌而坐,生怕對方說的壞話被有心人聽去,牽連了自己或是家裏當官的爹。
憤慨大哥見她搖頭,問道:“誒,這位兄台,你這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的是什麼意思啊?可有何想法?”
元瓊打了個哈哈:“我是覺得如今好不容易五年已過,太子和正卿不日便將返回趙國,他們兩個人都平平安安的,這才是重點嘛!”
“可不就是平平安安的,”對方仿佛抓住了重點,“要是不平安,就徐正卿那個翻手為雲的本事,隔空把小公主大卸八塊後有難同當也不一定!”
元瓊:“……”
瞧這成語用的,多溜。
一邊的寶瑞不樂意了:“大膽!什麼大卸八塊!你們根本不知道這五年公主也時時關心太子和徐正卿,她日日都盼著那兩個人能早日歸來。”
憤慨大哥被喝了一聲,麵露不悅:“那就算是我說錯了,你又不是公主,你脾氣這麼大幹什麼!再說了,你怎麼知道公主時時關心、日日盼望了?”
寶瑞極為護主,氣急了也顧不得一二三四,脫口而出:“我當然不是公主,我是——”
“你是什麼呀!”刹那,元瓊伸手就捂住了寶瑞的嘴,“你看看外麵天都黑了,我們再不回去父親該著急了。”
她邊說邊拉著寶瑞一溜煙兒往下跑,寶瑞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說錯話。
其實外麵日頭剛落,離天黑倒也還有一會兒。
不過這茶樓離了王宮還是有一段距離,元瓊想著也是該回去了。
但她還沒走兩步,就見路邊一個幡子當頭倒了下來。
她急急地往後一退,差點被砸到。
轉頭看去,幡子是被一男子蠻力推倒的,而始作俑者還絲毫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元瓊把幡子扶了起來,氣衝衝地走到男子麵前:“喂,這位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差點砸到人啊?”
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語氣凶得很:“哪來的滾哪去,我在和這算卦的女道士說話,有你什麼事啊?”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元瓊看了一眼邊上坐著的坤道,大概明白了過來。原是這坤道給他算了一卦,許是結果不好,求卦的男子不滿意,怒得直接把攤子給掀了。
那坤道有點上了年紀,被人這麼砸了攤子倒也沒脾氣,仍是慈眉善目地坐著。
元瓊最不怕的就是這種脾氣大的。
她看不下去,把那幡子轉過來,指著上麵的大字:“我說你看見這幾個字了嗎?篤——信——者——求。你既然不信,一開始就不要求,哪有你求了又不信的,還在這裏大吵大鬧,該不是想賴賬不付錢吧?”
邊上看熱鬧的人見她俊俏,說得又頭頭是道的,紛紛附和。
指指點點之中,男子漲紅臉,扒開人群——跑了。
“誒!”元瓊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大喊道,“你還沒給人錢!好家夥,你是真沒錢啊!”
她氣急之時,那坤道已收了攤子,笑著走到她麵前:“無妨,和氣便是財。今日多謝姑娘,以後若是有緣再見,貧道便為姑娘解一個憂作為報答。”
元瓊哪有什麼憂,剛想擺手說不必,卻猛地與寶瑞對視了一眼。
姑娘?她看出自己是女子了?
可再抬眼想問問時,那坤道已融入人海,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