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瓊覺得,如果他真是隻兔子的話,現在應該是耷拉著耳朵的。
也不知道瓊兒一隻兔子自己在客棧裏怎麼樣了……
不是,怎麼這時候開起小差來了。
沈斯覺一來五日,五日都沒見到人。
她看著他失落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又趕緊找補兩句安慰他:“但是小雲姐一定不會不告而別的,要不……要不你過幾天再來,她可能碰上什麼事抽不開身,然後過幾日就回來了呢!”
邊說她邊要上前拍拍他的肩。
這時,一旁沒說話的徐夙手指微涼,擋了她的手:“公主日日在這裏為這位二殿下守著,卻是連人家想要幹什麼都不知道。”
元瓊以為他是在諷刺自己多管閑事,瞪了他一眼。
倒是沈斯覺本來就把這樁事當做心事,聽出了徐夙話裏有話。
他皺著眉頭糾結了半天,終於看著兩人說道:“從那之後我再也找不到允佳了,我知道皇兄對不起她,但我就是想見她一麵,我沒有惡意的。”
元瓊突然回過頭:“從那之後?”
半天,沈斯覺咬咬牙,支支吾吾地交代了一句話。
……
元瓊驚呆了。
等送走沈斯覺之後,她愣愣地走了回來,抬頭望向徐夙:“這事兒你早就知道了?”
徐夙答得簡練:“不知道。”
要不是見她天天圍著這個二皇子,他根本不會管這事。
元瓊:“那你知道什麼?”
徐夙:“臣就一定能知道點什麼別人不知道的?”
元瓊古怪地給了他一眼,肯定地點點頭。
徐夙難得被噎了噎。
看她那又想要多管閑事的樣子,他吐了口氣:“公主若是想找雲雀的話,可以去城南二角巷的一個小屠宰場裏看看。”
“行。”元瓊轉頭就走。
他眼角一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現在這麼晚了,明日再去。”
那冰涼的手不論何時存在感都很強,元瓊下意識看向自己不知道第多少次被他握住的手腕,一下子出了神。
好像沒初來晉國和他獨處時那麼渾身不舒服了。
察覺到這微妙的變化,她有點心虛,欲蓋彌彰地怪到他頭上:“徐夙,你以前天天規矩放在嘴上,怎麼現在習慣這麼不好,說嚴重點,你這叫僭——”
她突然不說話了。
“僭越”這詞太敏[gǎn]了。
徐夙暈倒之前的那件事,誰都沒來得及提。
“僭?”他眼色一沉。
元瓊不自覺地抿了抿唇,沒說話。
徐夙看著她:“前幾日……”
“我知道,”元瓊猛地一打斷,“前幾日是你燒糊塗了,本公主這次就不和你計較了。”
說著她又是一個大轉身,往自己屋裏走。
邊走還煞有其事地念叨著“確實晚了,不去了,該睡了”。
獨留徐夙在原地輕嗤一聲,似笑非笑。
誰說他是燒糊塗了?
-
第二日,元瓊起了個大早。
睡不著,實在是睡不著。
沈斯覺那句話,給她琢磨了一晚上。
本來以為自己是最不省心的,現在看來自己身邊的一個個也沒好到哪兒去。難怪說“物以群分,人以類聚”,不省油的燈都湊到一起了。
這一天天的事兒就沒停過,可憐她一個十七歲的妙齡少女,現在還得去那宰大肉的屠宰場。④④
她不情不願地噘著嘴,腳下卻一點兒都沒磨嘰。其他人都還沒起,她就已經出門了,生怕雲雀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