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主想要撮合他們兩個?”徐夙眉輕挑。
元瓊點點頭:“我怕就他們兩個人的話,聊著聊著就直接掰了,我一個人夾在中間的話好像又有點尷尬, 所以我們倆一起,四個人就像朋友一樣聚一聚,是不是挺好?”
她有些期待, 他卻搖了搖頭。
元瓊一愣:“什麼意思?你果然覺得這事太麻煩,不願意摻和?”
聽著她下的結論,徐夙沒與她爭辯,隻是說道:“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無解,不是見一麵能解決的。”
其實他說的話元瓊心裏也不是不知道,卻還是忍不住急了:“有沒有解不試試怎麼知道!”
一連幾日沒有下雪了,地上薄薄的一層慢慢地化為水。
就如她波光漾開的眼眸一般。
這雙眼明淨通透,沒有一絲雜質, 就和——幾年前那個雨夜她一次又一次試著走進他心裏時一樣。
忽地,徐夙鬆了嘴角,淺淺一笑:“好, 那臣便陪公主試試。”
黃昏後,殘風帶走金光,天一點點地暗了下來,徐夙的輪廓在微弱的餘光下不甚清晰,竟莫名柔和了下來。
元瓊站在他麵前,心卻抽痛了一下。
那日從那片荒林子回來後,他什麼都沒問,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自己看到他為自己立塚時的心情。
如果方才對他說,讓他好好活著,他也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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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瓊前一日沒睡好,又奔波了一日去找雲雀,果不其然,第二日她就睡過了。
她急匆匆地往門外跑:“徐夙,我們趕緊出發,一會兒小兔子皇子要到了。”
徐夙早已準備好,還差樣東西沒拿罷了。
曲析見狀,很有眼力見地遞上了一把傘。
徐夙頷首,接過了傘。
曲析笑了笑:“千萬別淋雨了,照顧您很麻煩。”
元瓊看了看天,天確實不比昨日那樣晴好,但他們坐馬車來回倒也未必會趕上大雨。她隻當曲析是因為前幾日徐夙發燒的事情,準備萬全了點。
郊外進城的路除了遠了點,但是隻要出門得早,一般都是通暢的,元瓊最後還比想象中到的早了點。
即便如此,她下馬車的時候,沈斯覺已經提著盒東西在外麵候著了。
沈斯覺和他的哥哥完全不一樣,比起沈斯闕的陰森,他甚至走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極端,看一眼就會覺得他是個善良純正的好人。
這可能就是元瓊怎麼都想試試的原因,小雲姐的溫柔總是淺淡又克製,很少有人領會。可是她覺得如果是這個二皇子,他一定看得懂的。
元瓊走上前,有些好笑地問道:“你先到了怎麼不進去啊?”
沈斯覺猶豫了片刻,答道:“我怕她不想見我。”
元瓊腳尖碰了碰。
人就是這樣,惦記了好久都沒見著的人,真要見到的時候,卻害怕了。
就連小兔子皇子這樣純粹的人也是。
想起昨日雲雀拿起屠刀宰肉如宰人的樣子,她的腦海中不知怎麼閃過一隻可憐巴巴的兔子被宰了的情景。
元瓊打了個寒顫:“二殿下,你手裏拿著東西也不方便,你就先去那邊那個木屋裏等著,我進去把小雲姐給你帶過來。”
一來二去的,沈斯覺已經和她熟悉了不少,他一臉信任地點點頭,依著她說的去了。
……
那件屋子裏的大件物事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唯一值錢的,大概就是雲雀抵在牆邊的那把長劍。
沈斯覺想摸摸那劍,最後也沒敢擅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