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醜陋地瞪著他們,猛地抽出手。

一支指節大小的銀鏢朝兩人而來。

“小心!”她本能地把徐夙推開。

銀鏢在她的手上劃開一個血淋淋的口子。

冷白的皮下青紫色的血管凸起,徐夙的臉陰沉了下來。

洞中的枯葉被人無情踩碎,再下一步,他的腳落在了池培元的脖子上。

地上的人眼眶眥裂,痛苦的慘叫劃破天際。

徐夙對著那個從喑啞到窒息的人:“你怎麼敢動我的人?嗯?”

想起池培元說起二哥的事情,元瓊回過神,急急道:“留他一條命——”

可是“喀噠”一聲,池培元的脖子已被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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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琛帶著侍衛去找南邊沿路找她還沒有回來,儷姬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原與箏便也陪著她一起去找了。

當元瓊回到雲一觀的時候,隻有趙王一個人在。

元瓊看著他走來,手突然不知該往哪兒放。

趙王臉色鐵青,見她滿身是血,略帶滄桑的手上下動了動:“元瓊,怎麼搞成這樣的?”

元瓊動了動嘴,有片刻的猶豫。

此刻她竟然不知道,她的父皇是在關心自己,還是在試探自己是否知道了什麼?

她勉強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父皇,元瓊沒事。”

趙王還是那副關切的麵孔:“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那張慈祥的麵孔一如既往。

即便出走前她知道了父皇做過的那些糊塗事,她卻始終說服自己,父皇隻是一時糊塗。直到現在,她還是不自主地在心裏希望他是個好人。

可是,下一刻,她聽到他狀似無意地問道:“那後山那屍體是怎麼回事,寶瑞怎麼會在那裏的?可是你們看見了什麼?”

在那雙老邁而渾濁的眼中,芒刺一閃而過。

讓元瓊的心沉了一分。

徐夙的眼神緩慢地從她身上拂過。

昨日見到那個大夫的時候,他便覺得那個人不太對勁。

再到今日看見他躺在血泊中時,他的思緒依舊被占滿,沒有來得及去細想。

小道上有一地屍體。

而其中一個人,他認識。

那人叫做裕同,是個孤兒。

多年前趙國瘟疫爆發時,他倒在烏煙瘴氣的破廟中,是曲析把他救起來的。

再後來,聽說他去了應畢時手下。

現在看來,趙王這是動手了。

而小公主怕是都知道了。

君王多是無情,他從不意外。

可這個人,不隻是君王,還是她的父親。

徐夙向前走了一步,彎腰作揖,想要至少為她粉飾住這表麵的平和。

但他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她驚恐地哭出了聲。

他起身,側目看去。

小公主簌簌落淚:“父皇說什麼,寶瑞……寶瑞她死了?”

眼淚是真的,驚恐卻是假的。

她顫聲解釋來龍去脈:“元瓊清晨去柴房的時候聽到後山的小道上有奇怪的聲音,所以便讓寶瑞陪我下去看了看,誰曾想沒走幾步便見到地上躺了一地死人。再後來……再後來元瓊便失去了意識……醒來後才知道這些竟都是池培元池大人幹的!”

懼色和疑惑混雜,她喃喃自語著不懂池大人為何要這麼做。

那模樣讓人瞧不出一絲破綻。

趙王似真似假地歎了口氣:“罷了,這些事和你沒什麼關係,父皇都會處理的。”

元瓊眼角帶淚,可憐地點了點頭。

此時,儷姬和原與箏也回來了。

儷姬追著元瓊好一頓看,又哭又罵:“你怎麼這麼不讓本宮省心?出去不知道帶幾個人跟著嗎?傷到哪兒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