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背上傳來了軟軟的觸♪感。
是小公主靠了上來。
元瓊也不說話,就這麼和他背靠背坐著。
“公主在幹嘛?”他問。
“看話本。”她翻開帶來的話本。
“臣是問為何要這麼坐。”
“你不覺得這樣有一種感覺嗎,就好像——嗯,”她想了想,“自己的身後一直都會有一個人在。”
聽著身後翻頁的聲音,徐夙也垂眸翻開了他那本書。
沒個坐相,腦子裏都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漫不經心地掃過乏味的文字,勾了勾唇。
身後有個人嗎。
感覺的確還不錯。
元瓊也沒看進去話本,又問道:“可是晉國滅了,你怎麼就知道父皇不會責罰你了呢?”
“再等等,”徐夙不急不緩地說道,“第七天還沒過完。”
……
在這等待的時光中,元瓊就這樣懶懶地靠著他靠了一下午。
樹蔭下乘著涼,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傍晚時分,曲析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安睡的元瓊,壓低聲音對徐夙說道:“到了。”
說完後他就走了,也沒多留。
徐夙這才一隻手扶起了枕在自己肩上的腦袋,輕手輕腳地把她抱了起來。
雖然他極盡小心,元瓊還是唔了一聲。
她沒睜眼,迷迷糊糊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去哪兒?”
徐夙低眉:“臣去平成殿。”
元瓊本來還想再續會兒睡意,這一聽眉頭輕皺,努力要睜開眼。
徐夙把她放在床上,先一步用手覆上她的雙眼:“再睡會兒,臣很快就會回來的。”
-
平成殿。
徐夙單手捧著個盒子:“參見陛下。”
趙王虛偽地笑著:“徐卿,第七日了。”
徐夙頷首。
“你想說晉國要被攻破了是嗎?可是晉國破了和寡人治你抗旨之罪又有什麼關係?”趙王坐在高高的主位,“你該不是終於沒轍了,想要拿東西來討好寡人了?”
徐夙沒有答話,為那“討好”二字感到不適。
但很快,他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冷漠的眼中多了嘲弄。
趙王假仁假義的臉上露出很細微的贏了般的表情。
也正是此時,他慢條斯理地打開了那個盒子。
瞬時,趙王臉上得意盡消,他猛地抓住了座椅的把手,驚恐地往後傾倒:“徐夙!你……你想幹什麼!”
子奇整個人也都在抖,勉強才扶住了趙王。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殿中。
在那盒子中的,是一顆人頭。
晉王的人頭連著半截脖子,被人端正地擺在裏麵。
那凸出的眼球尤帶著恐懼,被切開的地方鮮紅的血跡未幹,仿佛新鮮出爐還留有餘溫。
徐夙望著趙王那嚇破膽的樣子,寒潭眸中帶著輕蔑的笑意:“臣不做什麼,隻是給陛下看看,要取一個人的人頭可真是太容易了。”
“你要造反嗎!”趙王被他的威脅激怒。
宮外的侍衛聽到這樣的有了動靜,持刀衝了進來。
見到徐夙淡然地捧著顆人頭,也都是一驚。
徐夙淺淡地瞥了一眼衝進來的人,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他定定地看向趙王:“臣不敢。”
隻是他目中無人的態度卻沒讓人覺得他還有什麼不敢的。
徐夙把盒子放在了地上,又拿出了一張圖。
子奇接過,顫顫巍巍地呈給趙王。
趙王隻看了一眼,臉色突變,揮手道退了那些侍衛。
一切都在徐夙意料之內。
他站在空蕩的殿中,卻比趙王更加居高臨下:“晉國並非要被攻破,而是已被攻破。這圖上的城,秦國願意割愛給趙國換兩國交好,您隻要選擇接受這些,還是能繼續做您的仁德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