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不該隨便喊的。
徐夙捧著她的臉,像捧著個寶貝。
“公主想這麼喊便喊吧。”
“唯有公主可以喊。”
唯有她喊的時候,他能意識到,自己是從那場噩夢中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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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平成殿中卻沒有那麼太平。
群臣聚集於此,臉上似有焦灼,正小聲討論著什麼。
君王還未至,眾人三三兩兩擁作一堆,一時都沒了平日裏那些清高的樣子。
趙賢文王薨逝,依照禮法王後儷姬應當陪葬,可是太子卻在第二日一早傳了口諭,要廢除這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為此,朝臣紛紛嘩然。
原太子黨羽還好一些,不過是覺得太子為了護住自己生母也不應如此冒進。
但另一派心▂
巧巧哭喪著臉:“公主,奴婢不喜歡寫字,人家做丫頭都不幹這種事。”
元瓊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那你幹粗活去。”
巧巧噘嘴,沒聲音了。
寫了沒兩個字,小孩又耐不住了,扯了扯元瓊今早走之前寫給她看的字:“公主,為何你寫的字這麼有力,都不像女子寫出來的字,看著好威風啊。”
元瓊自覺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就這字寫得是真不錯,聽巧巧這麼說,她還有點得意:“臨帖啊,不過本公主小時候不喜歡臨那些名家的字,覺得太無趣了,便總是臨父皇和哥哥們的字,久而久之我筆下的字也帶了點他們的風範。”
巧巧誇張地“哦”了一聲。
轉而又問道:“那公主總臨他們的字,難道不會寫成他們那個樣子嗎?”
元瓊翻出還壓在自己書下的舊字,點點頭:“會啊。”
別說,她和巧巧還真是有點像。
小時候她也喜歡威風的字。
而所有人中,字寫得最威風的就隻有她的二哥哥了。
二哥哥的字,看一眼就好像能看見黃沙飛揚的戰場,讓那時候很小的自己都覺得熱血沸騰的。
她也想寫出那種感覺,可惜小屁孩好像怎麼都寫不出那種風骨。
但她哪會那麼容易放棄,就一直練一直練,直到漸漸有了自己的風格之後,她還是會模仿二哥哥的字。
所以啊——
要說這宮裏模仿二哥哥字跡最像的人,一定是她。
元瓊敲了敲下巴。
不知徐夙有沒有將她仿的那封信和真正的信換過來。
應該換過來了吧,這種事他總可以解決的。
讓她又有些擔憂的,是另一件事——
也不知,他說要和哥哥說血契那件事,怎麼樣了。
第65章 . 棄傘 “要怪就怪是被你慣的。”……
平成殿外, 還有人在低語。
“你說方才那信,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還能有什麼問題?我們親眼看著三殿下的人把信送進來,陛下當著我們的麵拆開的, 要真是有問題, 三公子最後能一句話都不說嗎?”
“本還盼著二殿下繼位,這樣能把徐夙一起給拉下來。”
“拉下來?”另一人像聽到什麼荒唐話,“誰繼位都拉不下他的。”
對方若有所思,沉沉地歎了口氣:“你瞧見他今日麵見陛下的倨傲樣子了嗎,先王在位時便免了他跪禮,現在太子繼位,他以後便是更加順風順雨,怕是這輩子都沒人能讓他彎下那金貴的膝頭了。”
……
慢慢走在最末尾的,是方才最先在殿中說話的老臣。
初晨已過, 日頭逐漸刺眼了起來,老臣額角冒著大顆大顆的汗珠。
可他抬起手,沒去擦額頭的汗, 反倒是捋了捋胡子,頗為感歎。
他叫於平,如同這個名字一樣,他的一生都是平平淡淡的,家中太過貧窮,他從小吃著苦長大,雖然一心向學,卻沒有這條件。
即使是到了中年, 他也隻能靠幫著母親在街上賣豆腐為生,若是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