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當那個男人指明道姓說,要薑嬈來服.侍他時。
他……
他恨不得要殺了他。
聽少年這麼說,薑嬈不由得將手裏的帕子攥緊了,聲音緩緩:“阿楚,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總是要嫁給謝雲辭的,而且是必定要嫁給謝雲辭的。”
“為什麼?”他的聲音裏,有了情緒明顯的起伏。
“因為……”少女略一沉聲,“阿楚,這是我的命。”
“阿楚,這是我的命,你懂嗎?”
這是她的命,是她薑嬈的命。
不光是她上輩子的命,也是她這輩子的命。
是她永遠難逃的,命運的桎梏。
她輕/顫出聲,看著眼前執拗的少年:“阿楚,你不懂的。”
此話一出,他的眼眸一沉,麵上也兀地浮現上一層若有若無的痛楚來。
“是,我不懂。”
刈楚放低了聲音,又將手中的力道加緊了,一字一句道。
“我知道,在阿姐眼裏,我還是個小孩子。”
“我也確實不夠成熟,有許多事不如阿姐想得那般周全。”
“但——”
天上好似絮絮飄了些細雨,輕柔地落在他的麵上,順著他溫柔的輪廓慢慢往下滑落。
“但我知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受欺負、受委屈。”
“哪怕受一丁點委屈,也不行。”
少年攥緊了拳頭,“所以阿姐,今天晚上,我們誰都別想離開這片竹林。”
我會一直守著您,把您永遠地,禁錮在我身邊,不讓任何人欺負您。
不讓您落一滴淚,受一絲委屈。
就如同那個他不小心喝下春酒的夜晚,明朗的月色落在他的身上,少年咬著牙,壓製住體內的躁動,硬生生地,將她守了一夜。
“阿姐。”
薑嬈聽見,少年的聲音裏,若有若無地染上了一絲乖戾,“我會守著您,我會一直守著您的。”
腕上一痛,身子突然被人猛地扯了過去,回過神時她的頭已被人深深按入懷裏。眼前的人用著最為單薄的身形,為她擋住了頭上砸落的雨滴。
鼻子沒來由地一酸,她剛想出聲來,隻覺腳下力道一失,刈楚已將她打橫抱起了。
“幹什麼?”薑嬈驚呼出聲。
少年的聲音中帶了幾絲隱忍:“前麵有個山洞,我帶您去那裏避雨。”
她無奈了:“你是要把我今晚逼在山洞裏,不準我出去嗎?”
刈楚垂了眼,卻是抿了抿唇瓣兒,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你今晚可以困住我,明晚呢,後晚呢,刈楚,你想過怎麼辦嗎?”她定住神,看著少年近在咫尺的眉眼,“阿楚,你還是太衝動了。”
做事還是欠妥當了些。
果不其然,聽見這句話,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來,眉頭也蹙起了。
腳下卻不停,一直往洞裏走著。
這場景,讓薑嬈沒來由地想起了一句話。
少年便是衝動,衝動無枉少年。
她摳著刈楚的身子,對方的身板挺得僵直,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山洞深處,
他將薑嬈放下來,又不自然地往後退了兩步。
微微喘著氣,卻是抬頭直視著她:“阿姐,到了。”
薑嬈站穩了,揉了揉手腕,瞧著外邊兒的天色。
外麵天色已晚,她知道自己是不能趕在天黑之前去謝府了,不由得望著少年的身形歎息了一口氣,一下子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