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於叛軍入京的那個夜晚。
所謂叛軍,也就是背棄大魏,而投向小楚國的軍馬。叛軍入京,即是小楚國入京。
等等,小楚國入京!
薑嬈一驚,下意識地攥緊了刈楚的袖子,身子也止不住地輕輕發顫起來。
如若時間線重合,她回到了三年之前,而又過了兩年,即是意味著半年後小楚國將會破京,踏破這方大魏山河。
踏破這方,刈楚守護的大魏山河。
刈楚曾同他說過,人在國在,人亡國亡。
大魏若是傾覆……
若是小楚國要攻破大魏,首先要攻破的是尹家軍與刈楚所率軍隊,如若大魏不在了,那便是意味著……
尹家軍全軍覆滅。
她緊緊抓著刈楚的袖子,沒敢再往下想。
刈楚低頭,看著她那雙顫唞著的雙手,一下子便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便問道:“怎麼了,身子還是不舒服嗎?”
薑嬈微微垂著眼瞼,轉而又望向正一臉關懷瞧著自己的男子,麵色突然又頓了頓,終於將內心深處的情緒竭力壓製了下去。
她出聲,底音中帶了些微不可查的顫唞:“沒、沒事,就是一時間身子乏了,阿楚,我沒事的。”
刈楚瞧著女子,一皺眉,動了動唇,卻又不吭聲。
片刻,他才道:“好,那你便先休息吧,我去書房看會兒地圖。”
“阿楚。”在他即將轉身離去之際,身後的人兒突然喚聲止住了他的腳步,背對著薑嬈,男子疑惑地轉過頭來,展顏笑得輕柔:“怎麼了?”
“沒…沒事,”不知為何,她現在說話一頓一頓的,“阿楚,我就是想問你,你準備何時去攻打遙州城。”
“我還未與父皇商討,怎麼了?”她怎麼突然對軍事這麼感興趣了?
刈楚想了想,又笑道:“阿嬈不會是舍不得我吧。你放心,這次戰線不會拉距太長,我沒有多久便會回來的。”
“我……”
薑嬈突然將眼一垂,卻又支支吾吾地不肯出聲了。
刈楚在一旁瞧著,全是以為她在擔心自己,便寬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攻占下遙州城,然後回來,向父皇求娶你。”
男子聲音輕輕,落入薑嬈耳中,卻力均千斤,讓她的身子忍不住震了一震。
轉眼間,她突然邁開步子跟了過來。
“怎麼了?”
刈楚垂下雙目,好奇地看著不知為何又突然跑至自己身前的女子,瞧著她麵上若隱若現的惶恐,眼中的疑惑愈發濃烈。
好奇之間,卻見身旁的薑嬈仰麵,聲音微啞,卻是用著請求的口吻同他說話。
“阿楚,我、我不要當正妃了,你也不必去和聖上求。你……不要去遙州城好不好?”
刈楚一愣,問道:“為何?”
遙州城,他的心之所向,薑嬈,亦是她他的心之所向。
她又為何突然讓他同時放棄這二者?
“我……”
瞧著他眼中愈發濃鬱的探尋,薑嬈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目光。須臾,她終於抿了抿唇,聲音輕輕:“我怕……”
我怕你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遙州城,易守難攻,是那晚他同她說的原話。
想到這裏,她幾乎要落下淚來。刈楚怔了怔,看著快走到自己懷中目光突然怯怯的女子,輕柔出聲:“阿嬈,你莫怕,我一定會攻下遙州城的。”
然後風風光光地娶你為妻。
“國在,城在,人在。”
突然間,他的聲音竟縹緲起來。薑嬈愣愣地抬起頭,望著他堅定無比的神色,又一時間晃了神。
她猶猶豫豫地出聲:“那……若是敗了呢?”
“敗了?”他一頓。
“嗯,敗了呢,那你……”薑嬈知道,此時她不應該同他說這些話。她應該做的,是鼓舞他的士氣,堅信他能夠攻下遙州城,收複我大魏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