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他在見到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心懷惡意。

聞人翎轉眸,想與嶽峯交談,讓他趕緊滾。

但這時他卻見到嶽峯緊鎖著眉頭,剛才臉上還有笑意的嶽峯,此時嘴角微垂著,冷意侵占了他的麵龐。

聞人翎剛才喊什麼?他在對著夏婉然喊“妙妙”?莫非是自己聽錯了?

“嶽公子,有女眷在旁,你這般處事,怕是不妥。小二,去後院裏再搬張桌子放在牆角處,請這位公子過去入座。嶽公子,為表我的歉意,這頓我請。”

嶽峯坐在凳子上,紋絲不動,沒有因為聞人翎的話而起身。

正悶頭吃肉的陸焉這下子終於舍得從碗裏抬起頭了,有人不長眼,就得他這個小廝出麵解決了。

陸焉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結果這一看,差點兒把他的三魂七魄給嚇跑了一半,陸焉倒吸一口氣,他瞬間感覺到背後發毛,心裏已經在想自己若是被嶽峯給抓住了,該怎麼給聞人翎他們開脫,畢竟自己這身份,是罪臣之後,且私自從嶺南逃了出來,一旦被人發現,死命難逃。

他不僅認識嶽峯,甚至還很了解嶽峯。

因為爹娘在世的時候,不止一次在自己麵前誇讚過他,因為此人文采斐然,且能文能武,在京城中,不知有多少貴女的一顆芳心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這麼一個天之驕子,為何會來到徽州?

但這已經不是他該想的事情了,他現在麵臨的問題是怎麼不被嶽峯發現。

他這個蠢貨怎麼就腦子一抽站了起來!

陸焉臉色煞白,勉強維持著臉上的平靜。

聞人翎就像是不知曉他的身份一般,吩咐道:“你去幫忙,他一個人怎麼抬得動桌子?”

陸焉下意識看了一下嶽峯,沒想到嶽峯這時抬起了眸子,直直地望向了他。

陸焉心一跳,呼吸都有些滯停,他咬著牙,絲毫不退縮,沒有因為嶽峯的視線,就亂了分寸。

嶽峯漫不經心地移開,沒有認出陸焉來。

聞人翎又說道:“愣著做甚?”

他大鬆口氣,扯著店小二的手就往後院跑,吃了一嘴冷風,他倚著牆喘著氣,隨後陸焉想起自己故意把膚色給曬黑的事情,愉悅地笑了起來。

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把自己的模樣給掩飾住。像嶽峯那種皇親國戚,哪還會記得自己?

聞人翎裝作無意地把陸焉給支走,隨後靜看著嶽峯。

換做旁人,早就被聞人翎這番冷言嘲諷的話給激的坐不住,但嶽峯不同,他主動說道:“是我冒昧,打擾了公子與貴夫人,等來日,找個合適的機會,在下定上門賠禮道歉。”

聞人翎凝眸,嶽峯心高氣傲,自己那番話就差沒有露/骨的直言讓他滾蛋。可嶽峯竟然曲解自己的意思,都提出登門拜訪的話了。

可笑至極。

聞人翎本來還想繼續陪著夏妙然在吃上一會子,但嶽峯的無恥著實讓他沒了心情,所以他也不跟嶽峯來客套話了,幹脆利落地說道:“不必了,你我隻是有過幾麵之緣的陌生人,上門賠禮道歉,太興師動眾了。”

聞人翎疏離地說著話,轉頭就對夏妙然說道:“妙妙,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

夏妙然一肚子火氣,都怪這個沒眼力勁兒的男子,非在他們吃的正開心的時候過來叨擾,夏妙然鼓著臉頰,拽著聞人翎的手都加重了力氣。

她和嶽峯,可真是相看兩生厭。

剛剛聞人翎的那個稱呼,使得嶽峯表情凝重,他這次絕對沒有聽錯。

嶽峯伸手抓住了聞人翎的手臂,沉聲問道:“聞人公子,我有事要對你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