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那隻用毛筆的右手,我非給你砍下一根不可。”
他們做慣了這種欺壓百姓的事情,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凶殘,反正他們跟著六爺吃香的喝辣的,六爺就是他們的再生父母。
更何況,像夏萬昌這種人,就算還清了這五十兩,他還是會來賭的,畢竟他已經有了賭癮,在做著靠賭發財的美夢呢。
夏萬昌被他的架勢嚇得渾身發抖,他現在早就沒有了之前當縣令裏的意氣和精明,在經曆過這幾番挫折後,夏萬昌已經泯於眾人,成了一個糟老頭子。
嶽峯對這場混亂沒有任何的波動,他淡漠地繼續朝前走著,但是他不去注意夏萬昌,可是夏萬昌卻想著求他幫一幫自己。
“那位公子!救救我!我一定會報答的。”夏萬昌趴在地上向嶽峯呼喊著,但是隻得到嶽峯一個嘲弄的笑容,他眼底的希望被冷水潑滅,認命的躺在地上被那些打手圍毆。
直到夏萬昌被打的吐出一口淤血後,那些人才停了下來,領頭的扯著夏萬昌的手指,劃了一道,在契約上按下了指印。
那群人散去,走得氣勢洶洶,夏萬昌動了動手臂,勉強的撐著,隨後坐了起來。
他鼻青臉腫,嘴角還被打出了血水,夏萬昌的精氣神兒也漸漸變得渾濁起來,他嘴裏咒罵著,罵著所有人,像是都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他扶著牆拖著傷腿回了那簡陋的小院子,就這麼一段路,夏萬昌身上的衣裳都快被汗水給浸濕,一陣冷風吹來,讓他顫唞不止。
夏萬昌踩著月色回了家,他惡聲惡氣地拍著門,劉嬤嬤聽見他的聲音連忙從柴房走了出來。當她瞧見夏萬昌的一身傷後,心中一緊,老爺這是怎麼?
“夫人,你快來。”
方湄華手裏拿著蠟燭,她見到夏萬昌的慘狀時也被嚇了一跳,急忙攙扶著他,看著夏萬昌上氣不接下氣,擔憂地問道:“老爺,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劉姨娘也過來幫忙扶著,相比起方湄華的體貼,她垂著頭不說話,看起來木然呆板。
夏萬昌被突然變得亮堂的燭光給刺的眼睛發酸,他事到如今也瞞不下去了,嘴唇動了動,向她們坦白了實情。
其實夏萬昌心裏頭很清楚,他敢那麼肆無忌憚的去賭坊,歸根究底還是有方湄華給他兜著底兒。
方湄華聽完夏萬昌的話後,眼前一暗,差點兒就因為夏萬昌給氣的暈過去,還好劉姨娘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方湄華幹脆利落地給了他一巴掌,眼神裏的失望讓夏萬昌無臉見人,方湄華指著他的臉,痛罵道:“家裏的女人恨不得勒緊褲腰帶,你可倒好,手縫寬的能漏錢,還去賭坊!夏萬昌,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讓你撐起這個家,但你給我做了什麼?瞞著我們去外麵逍遙快活,現在沒錢了輸了個精光倒想起我們了?”
方湄華呸了他一口,恨不得上前手撕了他。
夏萬昌癱坐在凳子上,愁眉苦臉,嗚呼哀哉,“夫人,你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快快拿出你的私房錢救為夫一次,要不然他們肯定會砍了我的手指!”
劉姨娘也氣得不行,忍不住罵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夏萬昌深知自己犯了大錯,低著頭隨她們罵去。
方湄華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道:“五十兩!整整五十兩,我去何處給你找來?你莫非以為我是聚寶盆不成?”
夏萬昌不相信她的話,反駁道:“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沒有五十兩!”
“從江州到徽州這一路上,吃的花的用的,哪哪不是用著我的銀子?那群人說是抄家,可不得什麼東西都給我搶走?我能偷偷留下一百兩已經不易,你個老不死的,幹脆死外麵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