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蓮見蔣氏神色不虞,微微抿唇,道:“一切等大夫來了便知。”

她這麼說是在安慰蔣氏,其實不也算安慰,隻能算是委婉的勸說她別因為此事對夏妙然有意見,畢竟家和萬事興。更何況夏妙然和聞人翎成親不過半年,這月不成,興許下月就迎來好消息了。

蔣氏動了動眸子,聽出了采蓮對夏妙然的維護,麵上訕訕,又覺得這丫鬟沒個敬意,一來二去,蔣氏也就冷落了采蓮。她和周婆子就站在一邊,留心著夏妙然那邊的動靜。

聞人翎看見夏妙然情況好轉,便扶著夏妙然回了堂廳,他細微地給夏妙然擦著嘴角,長臂半摟著她,一副體貼入微的模樣。

蔣氏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僵硬,她壓下了嘴角,默默地看著聞人翎的動作。

她這心裏頭頗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嘔心瀝血的培養他成才,以往有個頭疼腦熱也不敢讓瑾瑜知道,生怕他擔心自己。可現在妙妙不過就是犯了惡心,瑾瑜跑前跑後的,簡直像是個伺候人的奴才,哪有一點君子所為的風範?再者,妙妙身邊的那幾個丫鬟又不是個擺設,何必親力親為。

聞人翎恍然間就看到了蔣氏的臉色,他沉下了臉,聞人翎無比的熟悉,因為在前世時,他曾見過多次。

也許這次隻是娘的一次小小情緒,但積少成多,將會造成什麼樣的苦果,聞人翎心知肚明。

所以,他在發現蔣氏的不對勁後,就說道。

“娘。”

他聲音如往常一樣柔和,可是好端端的,讓蔣氏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冷然,等蔣氏再看時,就發現聞人翎已經收回了視線,好似隻是她的錯覺而已。

蔣氏連忙掩飾住自己的神情,不讓聞人翎察覺。她走了過來,幫忙照顧夏妙然,擔憂地說道:“妙妙這是吃壞肚子了?我早就說過,讓她在冬日裏忌忌嘴,可這孩子就是不聽我的。”

聞人翎不著痕跡地用身子擋住了蔣氏,並不是在防備蔣氏,隻是他擔心蔣氏真的照顧了夏妙然後,可能會對夏妙然更有芥蒂,幹脆從一開始就攔住她。

他垂下眼簾,擦拭著夏妙然嗆出的眼淚,淡淡道:“娘,我已經讓陸焉去請大夫了,到底是不是吃壞肚子,那得由大夫來診斷。”

蔣氏愣了一下,喃喃道:“瑾瑜...”

聞人翎抬頭望了蔣氏一眼,目光銳利,仿佛一下子就看透了蔣氏的所想,蔣氏心頭一跳,苦笑著說道:“娘不過就是抱怨一下,你為何要這般看你娘?怎麼,知道心疼你媳婦,就不知道心疼你娘了麼。”

這話一出,就連夏妙然也被蔣氏的所言給驚到了,她顧不得現在是被聞人翎照顧著,她伸出有些發涼的手,想去牽蔣氏的手臂,但是蔣氏卻故意躲開了夏妙然。

夏妙然臉色變得慘白,動了動自己手,最後垂下。

可,讓蔣氏錯愕的是,夏妙然仍舊固執的朝著自己伸來了手,甚至離開了聞人翎的懷抱,想要抱著自己。

她淚眼朦朧,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過,無聲地掉落著,夏妙然咬著唇瓣,眼神倔強地望著蔣氏,直把人看的無可奈何。

蔣氏焦躁的情緒瞬間就被夏妙然的淚水給壓製了下去,就好似熊熊烈火,被一汪清泉所包圍,水與火的碰撞,根本讓烈火無處可逃。

所以蔣氏良心發現,回轉了心意,想到剛才自己那拈酸吃醋的話,真是丟大臉了,一個半截子快要入土的人,和一個小輩斤斤計較,這算是什麼肚量?

媳婦不好當,這也是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