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柯伊爾被所有人的遺忘的時候,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真的被“消滅”了。

女王的野心是精靈族的領地,而光明女神的野心隻怕是消滅各族的——神。

樹禾族長哪怕是猜到了這樣的真相,可他一個字都不敢說。無論是女王還是光明女神,每一個人想殺死自己都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你說,三天?”

月之皎根本不在乎寄日之種是誰種出來的,她從樹禾族長的話中提取出最關鍵的兩個字,三天。

“從風瀲進入聖祉到現在,沒有三天。”

確實沒有三天。

風瀲盯著係統的倒計時,提著的一顆心依然不能放下,還有半小時。

按照係統的時間流速,每三個小時就是一天,而現在,本該是深夜時分,可由於寄日之種的花朵開始綻放,新的太陽從萊科森林中放出了光芒,將世界照亮。

原本還打算低調行事的風瀲心知這最後的半小時可能才是最難熬的。

所有人都會把目光集中在這異象之上,而離萊科森林最近的月之皎,不可能沒有行動。

風瀲一邊讓五金警惕著聖祉周圍的動靜,一邊憂心忡忡地看著寄日之種攀援而上,盼望著它能夠快點成熟。

“小荒他們來了!”五金在空中給風瀲發出提醒。

“風瀲!她們朝這邊過來了!族長們帶著護衛守在了聖祉的外圍。”小荒朝著風瀲這邊飛奔而來,臉上滿是擔憂:“半天很快就過去了,我來陪你!!”

說完小荒握了握風瀲的手,想要把溫暖傳遞給風瀲。

事實上,小荒自己的手比風瀲的更加涼。風瀲回握住小荒的手,溫暖源源不斷地傳到小荒的手心:“謝謝你過來陪我。”

小荒顫唞的手突然平靜下來,她聲音有些許哽咽:“風瀲,我是不是很沒有用?除了添麻煩,什麼都做不好。”

“沒有,你很勇敢。你看明明知道這裏會有危險還來陪我。”風瀲伸手摸了摸小荒柔軟如海藻般蜷曲的頭發:

“本來我也有些心焦,看到你我就安心一些了。”

小荒緊緊反握住風瀲的手:“可是,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明明那個聖女的劍都遞到我手中,明明仇人都被捆住,我隻要拿起劍就能為自己和那些消失的同胞報仇,可我那時候居然退卻了。”

“我連,提劍的勇氣都沒有。”

說到這裏,小荒雙眼覆上濃濃的自責。

“小荒,隨意殺害沒有抵抗能力的人並不叫勇敢。勇敢是,明明知道前路有多麼危險,但還是為了想要守護的人,不懼生死一往無前。”

小荒盯著風瀲,她手中的力氣緩緩變鬆,緊張的情緒也逐漸散開些許:“我明白了!”

這時,森納族長和佩焰族長正在聖祉前試圖阻擋來勢洶洶的月之皎。

“聖女大人,這裏麵是精靈族的聖祉,除了精靈族的族人,其它族都是禁止進入的。”

月之皎根本懶得跟他們廢話,現在森納族長和佩焰族長守在這裏不正是說明裏麵有值得被守護的東西嗎?如果他們成功了,大可不必再這麼遮遮掩掩,越是阻攔就越是要進去。

“你們這是要攔我?”月之皎審慎地看向兩個族長,從兩人臉上看到果決的那一刻,月之皎立即下令:

“阻攔我,就是對王國宣戰,你們也配?”說完,月之皎腳步不停,徑直朝著聖祉內走去。她身邊緊緊跟隨著教會軍和王國軍的人。

森納族長和佩焰族長頓時權衡起來,一邊是聖祉的複蘇,一邊是對人族宣戰,無論選哪一邊都關乎著精靈族的生死存亡。

一旦寄日之種的生長被阻斷,精靈族隻能被迫簽下附屬國的條約,以後精靈在這片大陸上還有什麼尊嚴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