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風瀲手中那團白光,甚至有些人的嘴角已經淌出口水。

即便如此,他們仍然小心翼翼地看著風瀲,再不複剛才恨不得把風瀲撕碎的凶相。

風瀲疑惑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那團白光,然後將它遞到了一開始就抱著孩子衝到她麵前的女人手中:“你是想吃這個嗎?”

女人單手抱住孩子,幾乎是顫唞著伸出手,快要觸碰到白光的瞬間,她的眼角幾乎漫出淚水:“我,我真的可以吃嗎?”

風瀲把這團白光遞到女人手中:“沒事,你吃吧。”

女人連忙擺手:“不,不用這麼多。一點點就夠了。”

風瀲不大明白她到底要多少,於是她把這團白光遞到女人旁邊等候的男人手中:“能麻煩你幫我分一下嗎?”

男人似乎得到了什麼天大的恩賜般,他雙手接過白色的光團,用手撕下一團如米粒大小的白光,遞到抱孩子的女人嘴邊,女人將白光含入口中,眼中竟然流出渾濁的淚水。

那個幫著風瀲分發食物的男人順次走到每一個人身邊,把手中的白光撕成米粒大小,每個人吃掉風瀲的經驗白光,都神情震動不已,看向風瀲的目光愈發地尊重。

小男孩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嗤之以鼻:

“虛偽。”

他這反應讓風瀲覺得他是知道內情的,於是問他:“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嗎?”

小男孩似乎極為不願意給風瀲解釋,他撇過頭,用後腦勺作為答案。

旁邊吞下風瀲經驗團的一位年紀略大些的婦人有些局促的走到風瀲麵前,布滿溝壑的臉上帶著些靦腆:

“我們已經餓了幾十年了。”

她開口後,不少吞下風瀲經驗的人也開始給風瀲解釋:

“我們原本是這裏的原住民。可隨著幾十年前封魔戰爭開始,我們就被迫離開了自己的故鄉,成為了難民。”

隨後一位更加年長些的老人也走了出來:“來得及走的人不過十之一二,大部分人都成了這地底的白骨。”

說到這裏,他們仿佛愈發悲泣:“我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隻是因為生於此,長於此,就不得不葬身於此。”

一處無主之地,成為人魔戰爭的戰場,而居住在此的人們,連最基本的生存都成為了難題,根本沒有人在乎他們到底有沒有撤離,也不在乎在他們的功勳章中,有多少無辜的性命。

風瀲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轉頭看向那還佇立在門口的奧斯特雕像,輕聲問:“當初,奧斯特將軍願意停戰......”

“無論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立場選擇停戰,我們都願意去感激他。”

怪不得奧斯特的雕像下麵寫著:沒有人記得,無辜的死難者在“正義”的白骨下歌哭。

負責分發經驗團的男人臉色似乎紅潤不少,他小跑著跑到風瀲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衣服擦了擦手:“還,能給我們一點點嗎?周圍不少人聽說這裏有食物,都聚了過來。”

風瀲沒有猶豫地再次取下兩團經驗,放到男人手中,男人口中不停地說著感謝,抱著那兩團經驗就好像抱著什麼易碎的珍寶般。

係統提示:耗費經驗達一千萬,等級降至45級。

風瀲的目光在這條提示上停留一瞬,原來真的是用經驗......於是風瀲愈發迷惑:“那你們為什麼不能吃普通的食物?”

“因為,我們是魔族的子民。”

說到這裏,不少瘋魔城的城民都看向風瀲,卻看不見她臉上分毫的害怕,似乎他們說出口的不是魔族,而是精靈族,人族,獸人族一般。

“你,不怕我們嗎?”

眼神中帶著些許期待,又帶著濃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