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掃地機器人從茶幾下邊鑽了出來,繞著陳添的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清潔。陳添靈活地跳過它,跑進廚房,“客廳你都掃完了?”

殷綏正在備菜,聞言應了一聲,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陳添踢踢踏踏地拖著拖鞋走過去,“你真有潔癖啊?”

薛定諤的貓,從箱子裏跑出來了嗎?

“是啊。”殷綏見他滿臉驚訝,麵上雲淡風輕的,卻在餘光瞥見他的手時,故意把他手抓過來,放在水龍頭下細致地清洗,“手髒了。”

殷綏的動作不可謂不溫柔,可陳添都多大的人了,哪還能讓別人幫他洗手?

陳添想收手,手指卻被殷綏扣住,他從小到大都沒那麼細致得洗過手,還是別人幫他洗的。水是涼的,可掌心是燙的,陌生的觸♪感撩撥著敏[gǎn]的神經,鬧了個大紅臉,腦子也不活絡了。

不知何時,他就被蠱惑著靠在洗手池邊,跟殷綏接吻。手胡亂地撐在水池邊,掃落了一顆紅彤彤的番茄。

番茄落地,飽滿的果肉裂開來,弄髒了地磚,殷綏的潔癖卻又開始失效。

125、酒不醉人

程錦宏是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到的, 左手拿著送給陳添的生日禮物,右手拎著果籃。黑色羽絨服配大紅圍巾,莊重又喜慶。

陳添在門口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來拜年呢?”

程錦宏恨鐵不成鋼, “我這叫鄭重!”

“行。”陳添趕緊把他讓進屋來, 接過他手裏的東西, 又拆了新的拖鞋給他。程錦宏看他這大方自然的動作,再瞥到他腳上明顯與客人專用拖鞋不同款式的毛茸茸居家拖鞋, 心裏終於生出一絲“陳添要跟別人一起生活了”的真實感。

說實話還有點不習慣。

如果是往年, 再過不久, 陳添就會跟他一塊兒回家過年了。他們就像真的家人一樣, 一塊兒玩鬧、吃年夜飯。

不過很快,林瀾也踩著點過來了。他從餐廳帶來了海鮮, 還有一臉沒睡醒的木臻。木老板又熬夜寫代碼了, 如果不是林瀾去找他, 他大約還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有林瀾在,程錦宏也不是個內向的人, 氣氛很快活絡起來, 就連木臻也會偶爾插上幾句話。隻是他看起來實在是沒精神,說兩句話能打十個哈欠, 於是話題拐著彎到了養生上麵。

這說起來,就是程錦宏的專業了。

木臻當初毅然決然地辭職,就是因為身體亮了紅燈,這幾年偶有像現在這樣接了私活熬夜的情況, 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很注重養生的。林瀾則是跟風,朋友圈裏多看了幾篇這個不能吃、那個能防癌的小文章,先不說信不信吧, 總之能侃幾句。

等程錦宏苦口婆心地跟他們辟謠,他還覺得這小兄弟挺有意思,問他以後要不要到餐廳工作,出點藥膳什麼的。

木臻吐槽他,“你能不能別見了人就問他要不要去工作?人正兒八經的醫生,跟著你有什麼前途?”

林瀾:“你這就不知道了……”

說著,林瀾又把自己為陳添和殷綏牽線的事情吹噓了一遍,旨在證明自己的眼光獨到。

殷綏恰好從廚房出來,聽見了他的口嗨。林瀾一個激靈,轉頭跟他對視,剛想慫,卻見殷綏和顏悅色,“放心,媒人紅包給你準備好了。”

說完,殷綏就轉身又進了廚房,好像他真的隻是出來放了個盤子。

林瀾摸摸自己的脖子,問木臻:“他今天怎麼對我那麼好?我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