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這樣,什麼都知道。”

躺椅搖晃在夏日的微風中, 陽台外麵傳來蟲鳴鳥叫,和滿架的玫瑰花香。

一朵朵親手種下這些玫瑰的人晃著晃著,眼睛漸漸合上了。

陷入長久的睡眠前,他輕聲道:“你是我的星辰。”

窗外,夜色溫柔, 鑲嵌在天幕中的繁星燦爛無比, 照亮屋內一雙人。

白澤注視著邵秋白不再年輕的臉,直到法則開口道:“他已經去世了。”

“我知道。”

從相鄰的躺椅上起身, 白澤的相貌漸漸變得年輕,皺紋消失、身形挺拔、白發變黑。

他俯下`身, 為邵秋白蓋好一條羊絨毯子, 又把陽台的門關好,然後看了一眼碎鑽般璀璨的星空。

“今夜的月色似乎格外美。”他對法則說。

然後,不等法則回答,白澤笑了笑:“走吧。”

他化作頭生兩角、渾身雪白的原形, 心口的位置自動飄下一撮雪白的絨毛,變幻成和邵秋白年齡相仿的自己。

和絨毛化作的替身對視一眼,“秦澤宇”走到邵秋白對麵的躺椅上,閉上雙眼,消失了呼吸。

巨大的神獸似乎笑了笑,然後輕盈一躍,穿過牆壁,腳踏著雲層飛向星海。

這個世界還會繼續發展,人類的步伐不會停歇,他們走向宇宙,越走越遠,直到找到以我們的名字命名的兩顆星星。

但是在你離開的那一刻,我們的故事就徹底結束了。

·

……才怪。

白澤一個帥氣地騰身,越過小世界之間的壁壘,降落在焦黑的、流淌著岩漿與火焰的的土地上。

下麵的鳥頭人飛撲過來:“大大大王!”

“好好說話。”

“這是我們為您雕刻的神像,您看您還滿意嗎?”

看著對麵那個小山一樣高,頭頂山羊般的犄角、蜘蛛一樣細的腿、足下踩了四個牛蹄、狗尾巴、豬耳朵、馬眼睛、背上還生了一對雞翅膀的醜八怪,白澤:“……”

“砸了,重雕。”他冷血無情道。

同樣是大雜燴,人家華夏民族雕刻的青龍怎麼就威武又霸氣,你看你們這是什麼審美?

我這麼玉樹臨風的獸,就不能寫實一點嗎?

“哦。”鳥頭人拍馬屁沒成還吃了一頓掀起,委委屈屈地飛下了炎山。

他嘰嘰喳喳地跟守在炎山下的地獄各大種族族長們道:“新任魔王大人不太滿意,他覺得我們把他雕刻的不夠凶惡。”

“哦。”族長們圍在一起,原地畫圈圈。

這還不夠凶惡,還要怎麼凶惡還成哦,都怪魔王大人的本體長得太漂亮了!

但魔王的漂亮,怎麼能叫漂亮?那應該叫蛇蠍美魔!

惡魔們敢怒不敢言,在心裏嘟囔:“撒旦啊,我們的新任魔王大人可真是一個挑剔的魔。”

……

另一邊。

炎山上,白澤嫌棄地坐在那張硌屁股的白骨王座上。

托了鳥頭人的搗亂,他總算從和邵秋白分別的傷感中恢複過來,開始回憶目前的處境。

一回憶,他:“……”

“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小學徒在這邊?”

“沒錯。”

“他他他、他應該不會穿過小世界壁壘來地獄吧?”

“難說。”法則道。

白澤痛心疾首:“我當初究竟為什麼要上你這條賊船?”

一個邵秋白已經賠上了一輩子,現在又來一個……白澤覺得自己怕是要把神獸漫長的生命全賠到和反派談戀愛這件事上。

是趴在宇宙裏睡大覺不香嗎?

“怪我咯?”法則搜索了一下,在他的腦海裏播放《愛情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