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是精神鴉.片還要危險的物品,雖不會直接致癮,卻會在一次次吸食中不著痕跡侵蝕神經,如同人類欲望那般增長疊加,悄無聲息成為不可戒除的習慣,像溫水煮青蛙一般,讓人如落網獵物般掙脫不得。

蘭鬱並不希望尹鶴成為被尼古丁控製的人,尹鶴對自己擁有滿分自信,他從未非某物不可過,即便是在高等任務世界的高級藥劑,也不曾令他動容。

能讓他上.癮的隻有眼前這個人。

此刻的他無比想要抽煙,想用尼古丁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在房間裏藏了煙,剛打開抽屜,又用力將抽屜合上。

抽屜合上發出嘈雜的聲音,緊跟著是一片死寂,寂靜籠罩著八十平米不到的房子,尹鶴終於坐不住了,從一側取過外套準備出門,他不能傻乎乎等待,他必須做點什麼。

他剛出房門不久,就見天上飄下棉絮般的雪,他仰起頭去看,成千上萬的純白雪花飄揚舞下,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縛住,不論他朝哪個方向行走,都無法逃脫雪花的攻擊。

他走出去沒多久,驀地聞到一股血腥味,似有似無的味道劃破空氣,滲著下降的雪花鑽進他的鼻尖,味道仿若粘上溫度變得寒冷無比。

順著血腥味而去,尹鶴在地麵上看到血滴在地麵綻放,白雪墜落在上頭又迅速劃開,仿佛畫家在為畫作調色。他毫不猶豫地整理完地上血跡,附近沒有監控,蘭鬱一定在這附近。

再往裏走,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讓人幾乎窒息。狹小的巷子隻能容納二人並排進入,地麵擱置各種廢棄的鋼鐵水管,在路燈下閃著壓抑的光芒。

尹鶴大步流星進入,果不其然看見蘭鬱,蘭鬱的腹部盛開一朵巨大的血花,蒼白的皮膚,鮮豔的紅調,如墨的黑發,強烈的視覺衝擊下,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幅色彩飽滿的油畫。

尹鶴半跪在蘭鬱身側,想要為他治療,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治療係的技能,身上也沒有多餘的藥物,他從不喜歡帶治療物品。要想解決這個傷口,必須馬上回到夢境世界兌換藥物。

按理來說尹鶴應該這麼想的,可他像是鬼迷了心竅,顫唞著指尖拿出手機:“救護車是什麼電話?119?110?120?”

蘭鬱的眼睫微動,想要撐地起身,被尹鶴牢牢按著肩膀。尹鶴害怕極了,蘭鬱動一下都在流血,他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麼有人能讓蘭鬱受傷?為什麼蘭鬱會留這麼多血?

就算他以前為創造獨處機會故意讓蘭鬱受傷,蘭鬱也不曾流這麼多血。蘭鬱是頂級玩家,尋常方式根本沒辦法重傷他。

蘭鬱:“120。”

得到確定的答案,尹鶴馬上按下這個數字,在電話撥出之前,卻先有一個電話打來。

尹鶴掛斷,對方又打來,讓尹鶴煩躁得不行,他隻能先接通這個電話,剛想給對方劈頭蓋臉一頓罵,對方便嚴肅開口。

“請問是尹先生嗎?您現在在家嗎?如果您在家的話,請馬上從家中撤離。我簡單和你說明情況,與您同居的戀人是罪犯,不久前他闖入人民市醫院,盜取醫院內的物品,嚴重損害設備。我們懷疑他……”

“我不在家,”尹鶴語調有些驚訝,“怎麼會?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尹鶴的反應很自然,在得知自己戀人是罪犯時,誰都會下意識反駁。對方並沒有起疑心,而是說了許多話,並讓尹鶴注意安全,如果有蘭鬱消息的話,一定要及時聯係警方。

全程尹鶴的演技在線,讓蘭鬱都忍不住想笑,而在蘭鬱想笑的時候,尹鶴另一隻手緊緊捂住蘭鬱嘴巴,生怕他發出聲音來。

掛斷電話後,尹鶴120也不打了,說:“我們得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