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人的下巴,卻感受到反抗的意味。

風長歡還是不願連累他,眼神躲閃著往後退了退,卻聽虞扶塵啞著嗓子,閉眸輕聲道:“你的眼睛很漂亮,讓我親親……”

風長歡俯首湊近了些,虞扶塵將他垂下的亂發捋到耳後,一把抱住了他,將他按在心口。

“方才,我好像做了個噩夢。”

“可是被嚇醒了?”

“咳……我夢到一個男人,遍體鱗傷慘不忍睹……那好像,是我自己。”

風長歡抬眼,看了看他此刻的表情,又趴了回去。

“那不是你,至少,不是現在的你。”

“你一點都不懷念過去嗎?”

“我說過,我不強求,你想起了,便再續前緣,想不起,我也陪著你重新開始。我都不介意,你又何必掛懷?”

聽他說的如此淡然,虞扶塵心裏發酸。

能說出這種話,不是滿不在意,就是深愛至極。

他撤身向後讓風長歡躺在他身旁,兩人靠的很近,能夠清楚看到他神情的細微變化。

虞扶塵問:“你愛我嗎?”

那人笑而不語。

“從前的我,待你如何?”

“為護我而死,兩次。”

“但我覺得你為我付出的遠比這多的多。”

“我不記得自己為你做過什麼,我隻知,你愛我。”

明斯年在外等了許久都不見虞扶塵出門,便知二人又在溫存,識相的避遠了些。

就怕與風長歡接觸過的自己也會發病,又間接傳染給別人,見步音樓前來尋他,明斯年忙擺手阻止那人靠前。

“有話便在這兒說吧,可是發生了什麼?”

步音樓麵露難色,“玄難發病了。”

“什麼?!”

萬萬沒想到接下來被毒害的人竟是那個看似不正經的妖僧,明斯年立刻隨步音樓去尋人,見玄難也是吐血不止,便知形勢不遂人願。

白折舟心急如焚,奈何受了內傷的他無力為那人緩解傷勢,全然不顧那人嘔出的血汙染髒了白衣,抱著那人便衝進房內。

動靜驚動了內院避難的百姓,少數幾人見了玄難的慘狀立刻傳開,一時眾議紛紛,鬧的人心惶惶。

好在這時玄難還有意識,他運轉內功平複體內傷勢,顫唞的手吃力地揪住白折舟的衣角,似是想說些什麼。

“你……白……”

“高僧不必多言,你隻需安心養病,其餘的都交給我。聽到了嗎,我不許你有事!”

玄難笑笑。

以前他不知情為何物,笑看癡男怨女愛的要死要活,隻覺可笑。

如今將死,他卻感受到除傷勢外更牽絆他,讓他痛苦,讓他窒息的痛楚,是由心而來。

“玄難!你別笑嘻嘻的!你能活又何必找死,清醒一點!!”

溫和如白折舟也要被他這性子氣死,揪著他的領子把人從床上拖起,就差左右開弓澆盆冷水逼他清醒了。

玄難模糊的視線難以聚焦,好不容易看清他的神情,卻是被嚇了一跳。

他第一次見到眼眶泛紅,悲憤交加的白折舟,咬牙切齒瞪著他,憋著一腔怪罪他的話卻不肯說。

溫柔似他,又怎會對人惡語相向。

玄難擦去嘴角的血,想拍拍那人作為安慰,發現自己兩手沾滿血汙,在僧袍上蹭了蹭,還不幹淨,隻好作罷。

他想說:無需擔憂,小僧有妖邪功法作為根基,絕不會死於這種雕蟲小技。

話到嘴邊,被湧出的血流堵在喉中。

他說不出……也做不到。

“玄難!玄難!!你別嚇我,我不碰你了,你別死……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