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分開的這些時日裏,他可以一點點想辦法收服四個暗衛的心,可以學會如何監視其他幾位皇兄,必要時候連他的父皇也一並監視。他可以為軍中將士一個好反響,在馬背上趕十天的路……有些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變得陰狠,成熟,甚至虛偽不堪。但在他柳南風麵前,他就是一刻都藏不了他的急切,他的幼稚。確實,他趕來沙場並不是為這功勳,更遑論這家國,他隻是許久未見,思念入骨而已。有時午夜無眠,他常自相矛盾的想,讓他遇見這樣一個人,又讓自己配不上這樣一個人。但或許,他該從此拚了命的去努力,去鑽營算計,去浴血殺敵,好讓自己配的上他。

“殿下龍子之威,自然非凡的,末將自愧不如。”柳南風回完這句便轉身回賬,絲毫看不出他哪裏自愧不如了。

回右翼的路上,紅衣原本以為顧新台回再問問她,他的劍法是否有所長進,因為柳南風適才很明顯是一番敷衍。但他始終不問,甚至言行得體且滴水不漏,倒真讓她覺得,他變了不少。

“殿下,此次作戰琉金雖兵馬正強,但顯然並不一定是我大龔的對手。再加上過幾日柳北穆將軍的騎兵與我們會和,拿下琉金之師隻是時間問題。”紅衣一回到殿中便開始與他密語,看似是交代戰況,實則,顧新台料到她是想勸自己當縮頭烏龜罷了。

“此次,殿下便坐陣營中,隻聽柳老將軍安排便可。眼下出了柳南風,軍中還有幾位頗有經驗的將軍,相信不到不得已,也不必殿下出陣。”顧新台不動聲色,隻說自有分寸,倒教紅衣無法發作。

第32章 厚顏無恥

“此戰,關乎我大龔河山完整,邊境人民安樂。本帥在此下令:隻可勝,不可敗!”次日清晨,兩路大軍會合,柳老將軍便開始訓話。左翼這些將士一天天聽柳南風講這些話,簡直耳朵都起了繭子,好容易元帥換了,誰知這元帥是一家子,一個做派。

命眾兵營自行訓練後,自然要集合幾位將軍,商量作戰方略。柳老將軍的意思,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此時帳內除顧新台外七人,無論以往官居幾品,軍職如何,皆按領兵將軍對待。何時何地需要,領兵無論多少,隻管出兵便是,戰後班師回朝,再論功行賞。

但顧新台卻發言:“既然上了戰場,諸位將軍都不論身份,新台自然也不能安居營中。”柳南風不免側目看去,覺得……颯爽英姿的他,上一世也是如此領兵打仗時嗜血屠顱,絲毫不似算計他,算計皇位時那般不堪。

“新台雖無領兵作戰之能,但有上陣殺敵之勇,不若分於哪位將軍身旁,輔佐!”此話一出,旁邊幾個將軍自然是俯首稱不敢。柳老將軍卻似乎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原本這一路,顧新台與他一同騎馬趕路,這十天裏並不曾叫苦喊累,便讓他印象不錯。

“好,七殿下能有這般驍勇之資,我大龔無憂了。”不出意外,柳老將軍自然將他指給了柳南風,這樣即使回朝也好交待。

十萬大軍一日糧草消耗便幾百石,因此戰事自然耽誤不得。柳老將軍決定以攻為守,先派休整了這幾日的左翼今夜打過去。因而柳南風便成了第一支打過去的先鋒部隊主將。

午後,主將出征,副將自然要一同商量作戰計策。顧新台顯然滿麵紅光,他不遠千裏,再馬上騎了十個日夜……

“殿下大可不必如此,聖上封了您副將,就是為了讓您坐陣營中,不受刀劍之脅……唔”柳南風話還未完,便被一口馬奶酪塞住了嘴。顧新台負手背後時他是看見了,但未曾想手中是捏著一塊這個。

“昨日本殿剛來,不曾嚐過這邊塞美味,柳將軍怎麼也不曾給我介紹介紹?”柳南風食不知味的看過去,但見那人一本正經,語氣中頗有些嗔怪,似乎非等他解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