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一看便也是個閨閣裏藏不住的,頭上的發飾隻有一朵羊毛的絨花,高高的馬尾,甚至沒有濃妝豔抹。“你就是柳南風吧?”開口沒有一個字是大龔那些閨秀繁瑣的敬稱,但絲毫不覺得不禮貌。柳南風答是,但心裏卻毛毛的,這就是天星公主?也太隨意爽快了些。

“天星,怎麼自己倒先跑來了,也不知道等等母後。”蕭太後故作一副親近的樣子,但柳南風一看便知,這公主與她也不是真的親近。

“柳將軍,容哀家給你介紹,我的小女兒:天星。”蕭太後笑得一臉討好之態。“這可是我琉金唯一的嫡公主了,他父皇在時,最寵的便是她了。”這女人的話裏,幾分真幾分假,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柳南風自然是不信。

“天星,好名字。”來時,柳南風本來想以家中母親早為他定下了婚約為由推了這樁荒唐事。但顯然,自己如今不單單是來招贅的,戰俘就該有戰俘的覺悟,退也推不掉。不如將計就計,先讓這幾位放鬆警惕再說。

“多謝。”蕭天星一拱手,便算謝過。總覺得蕭太後在場不願意多說什麼。宴會上自然是一流水的歌舞升平,顧新台還在牢裏關著,這次琉金設伏,紅衣恰巧未跟來,雖然為了他這個天選之人,會留著顧新台的性命,但到底危險。

“柳將軍可是覺得我琉金的篝火不旺,為何不見你開懷暢飲呢?”蕭太後舉杯,柳南風隻得回敬。

“並非如此,隻是南風一直在想公主今日,也不曾開懷。”柳南風故意看向蕭天星,未得美人一笑,倒是讓蕭太後笑得花枝亂顫。

“天星也是個不喜歌舞喧鬧的,你二人正好對了心性,不如讓她陪你一同去外麵走走,散散心。”這正給了柳南風探查這公主幾斤幾兩的機會,因而他從善如流的給蕭太後敬了一杯酒便去邀請公主,蕭太後自是眉開眼笑。

“還未正式請教公主芳齡幾許?”這應付女孩子的一套手段,偏偏是他柳南風的一大弱點,若真的尋根問源,僅有的這幾招,還是上一世受顧新台的耳濡目染。

“我十七。”蕭天星自從一出門便麵色不善,柳南風本以為她是不喜蕭太後,但沒想到,這琉金果然新奇,竟還有一見麵便討厭他柳南風的姑娘。

“在下不才,癡長公主兩歲。”柳南風頓時氣勢若下去幾分,最怕的便是這話不多說的人。這倒讓他無從下手,這若是顧新台……

“公主……可見過冬日裏的桃花嗎?”胡天八月即飛雪,而且鮮有桃樹,自然冬日裏的桃花更是難得。

“不曾,難不成你見過?”蕭天星,斜睨過來,她雖不曾去過幾次大龔,但也是知道桃花是三月春風裏開的。

“我也不曾,但我見過了公主。”柳南風輕聲到來,果然眼前的姑娘一臉疑惑,就像當年聽見這話的他一樣,莫名其妙。

“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這句詩,他記了一世。如今想來,也覺得詩人寫的分外的好,比那些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顯得真實。如果中意一個人,特別是中意他的麵龐時,理應是心中讚歎便罷了。沒有哪位君王可以為美色傾國傾城,哪怕這個美人不僅容貌才氣俱佳,甚至可以為他開疆擴土,哪怕紅顏與江山兩相宜。他會想要更多,絕對的權勢,更多的美人,甚至是你的一切都要埋葬在他身上……

“你!”蕭天星氣結。“原以為柳將軍忠良之後該品性端莊,如今看來,哼。”明顯的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