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謝景軒驚呼,門前一道隻有兩腳寬的溝壑,極黑,還有薔薇藤曼的枝葉掩著,自然人都容易忽略,但這一步下去,便是千萬條養在地下室裏的黑色七步蛇。
這些蛇每時每刻都處於極其饑餓的狀態,因為它們唯一的食物來源便是人煙罕至的血樓門前偶爾跨進去的一隻腳。平日裏餓極了便互相蠶食,哪一條弱,便會先被蠶食殆盡,強者才有機會繁衍。
“這樣黑,是什麼?”顧新台剛要往下看底下那些一隻隻通體全黑隻有一對幽綠的眼睛的小家夥時,謝景軒三兩步將他拉進來。
“快走吧。”
“謝兄,你覺不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顧新台也不想承認他確實感覺周圍有無數道目光在注視著他們,但他就是覺得走了這幾步便渾身不舒服,似乎還能聽到他們的喘熄。
“你不要嚇我好不好,哪有什麼東西啊。”是你自己非要來看的,血樓的人倒是好辦,說撤就撤了便是。但這些世世代代生存在這裏的貨物,總不好挪走,隻能讓你看見了。
“好,那你跟緊點啊。”顧新台此刻不能說不怕,但直覺告訴他今日死不了,他必須救出來殘月,而且都來到這裏了,他也沒有退路了。
“啊,噗--”還未走兩步,一隻大鳥衝著顧新台兜頭來了一口惡臭不堪的口水。顧新台被熏的簡直睜不開眼睛。大鳥簡直像一座房子立在那,露出一排十分參差不齊的獠牙來。
此刻顧新台隻覺得那氣味惡心至極,他強忍下惡心,剛睜開眼,便覺得似乎這口水裏還有些肉渣骨渣之類的東西,便實在忍不住,哇的一聲頻頻嘔吐出來。
大鳥頓時來了興致,撲棱著翅膀飛下來,尖嘴朝著顧新台便衝過去。謝景軒見狀便急忙站在顧新台身前,衝他吹了聲哨,又摸了摸顧新台的背,鳥兒蹭背則表示同類友好,便不用攻擊,大鳥看了看謝景軒,俯衝著停在他前麵。
“新台,沒事吧。”謝景軒將帶來的脂粉掏出一盒來,拚命往顧新台臉上蹭了幾下,好歹將鼻子周圍的這股味道壓下去一些。
“這死鳥,真醜!”顧新台看見這大鳥竟然飛到他們麵前,還在那用嘴便梳理羽毛便看著他們,麵貌不僅醜陋,頭上還似禿鷲一般禿了一塊,便頓時覺得它可惡至極。
“嘎—”大鳥看著他便又發怒似的衝過來,碩大的瞳仁裏映著顧新台的影子。
“哎,你不醜,不醜。”謝景軒趕忙轉了轉血戒,好歹將它攔下了。
“它還能聽懂人話?”顧新台驚得顧不上惡臭了,不由得盯著那鳥看了好一陣。大鳥似乎是不許他看,便又凶狠異常的“嘎”了一聲。
“長這麼大,估計成精了。新台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不是我說你,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怎麼能說人家醜呢?”謝景軒最是對自己的外貌上心,也最在意別人對他的評頭論足,若有人敢說他醜,不知道會不會瞬間化成灰。這大鳥是他隔幾日便注入幾分精血養出來的,自然有了靈氣,也有幾分像他。
“是我的錯,那你再誇它兩句把它弄走吧。”還不讓人說實話嗎?長成那個樣子,還一進來吐了他一身口水,就是醜鳥一隻。
“謝兄,那……有個人。”顧新台看見遠處隻有兩眼放光,隱隱約約的一個人影。
人影慢慢靠近,走進了才看出來是個銅人,但麵目猙獰可怖,並且滿嘴的尖牙上還泛著血光,大鳥也受了驚似的撲棱了兩下。
“鳥交給你,我去對付他。”顧新台拔出劍來就要與銅人對戰。但謝景軒卻站著不動,等著接下來那十一個銅人都到齊。
劍砍在銅人身上,自然隻有淺淺的痕跡,銅人動作遲緩但顧新台拚了權力去攔著也不能撼動他分毫。最終被摔倒在地,地上似乎也硬的出奇,並不高的地方摔下來便震得五髒六腑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