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幾次都咬到了腳不鬆口,顧新台揮劍斬斷了花莖才拜托。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顧新台又伸手揮劍。

“把包袱給我。”謝景軒突然發現二人的包袱都在顧新台一個人身上,食人花喜食花粉,馬上就到頂樓了,希望能撐過這一陣,不用再費周章。

“你要包袱幹嘛?”顧新台根本顧不得其他,越來越多的花醒來,二人腳下的花都砍不完。

“快拿來。”謝景軒動手去搶,誰知剛要從他身上把包袱拉下來,包袱就開了,整盒的花粉掉落出來,自然落到了大花嘴裏便是有去無回。

“哎,糟了。”謝景軒慌忙動手去抓,才堪堪挽救了兩盒。

“謝兄,你到底要幹什麼?”顧新台看他將脂粉打開,小心翼翼的撒到大花身上,大花竟然一個個閉了嘴去咀嚼,但是不一會,張的嘴就又大了。

“快,走。”謝景軒一直往前撒著,眼看就要到階梯處,但手裏脂粉卻告罄。他將兩個盒子都翻過來向顧新台的前方扔去,但自己卻被腳下的一枝食人花拽住腳,猛地一拉,便掉下去。

“啊—”顧新台已快步蹬上階梯,突然就聽見他漸漸無聲的呐喊,轉眼便看見謝景軒已經不見人影,而身後大花則陷進去一個大坑似的。

“謝兄?”顧新台差點再站回去看他是否真的掉了下去,但腳下的食人花又張開了大口。

謝景軒失足掉下去了?這樓裏危機四伏,他又沒有什麼功夫,豈不是沒有生還的可能?自己是來救人的怎麼能先丟了一條人命呢?

顧新台喊了數生,遲遲不肯離開,但不一會,剛剛那隻大鳥又撲棱著翅膀出現了,那脖頸上掛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顧新台簡直不敢看去,這裏人煙罕至,而掛著的那人又與謝景軒如此相像。

“謝兄——”大鳥非但沒有停下,轉而便又回旋上去,忽然一個旋轉,顧新台親眼看著那個人便被拋下去,無數隻禿鷲登時飛過來便一陣搶食,將謝景軒分屍。血肉飛濺也不過如此,但連骨頭也要爭搶的四散。

他看著那隻大鳥懸停在半空,原來,不是救人的,而是來投喂後代的,看吧謝兄,早就說了這鳥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下顧新台終於死心,踉蹌著往階梯的高處走。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謝景軒死了?怎麼會,早知道他就不該帶著謝景軒來,他以為進了血樓就是為了談判將殘月要出來,他以為也不過是幾道尋常的機關,謝景軒這麼足智多謀,怎麼會死呢?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血樓?”顧新台抬頭,看見劫在他麵前的一隊身高整齊的黑衣人。愣是不願意說話,難道非要到這頂樓上才有人來迎?為何方才不出來?

“大龔,北定王,求見教主。”謝兄,如今真到了用得著你的時候,你反倒是不在了。

“可是顧新台嗎?教主已在裏麵等候了,脫衣進來吧。”黑衣人說完就轉身過去。

“脫衣?”他沒聽錯吧?怎麼個脫法?他是進來要人的,又不是來上供的,難道要剝好了丟出去喂鳥?

“這是本教規矩,教主隻見赤誠之身,因而想要進去必須脫了衣衫。”今日新定的教規,還特意囑咐了脫衣的人他們影子都不能看,否則便要挖了雙眼,教主喜怒無常,誰不是小心伺候。

“哦,那勞煩閣下幫我拿了衣衫,待出來後再交還。多謝。”顧新台還是遲疑著脫了個赤身裸體,覺得這教主可能練功走火入魔,因而神誌不清。

“請。”

一進頂樓之門,其內比想象的要大許多,裏麵的人都穿戴整齊的一身黑,並未見什麼赤身裸體者,見顧新台進來,也不抬頭看。但手裏忙活的東西,不看不要緊,一看竟然是一個個的頭顱或者骨頭。有剝皮的啊,有剝完了刮肉的,顧新台又是一陣惡心,這頂層幾乎看不見盡頭似的都是些忙碌著的人,他簡直不敢往遠處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