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底不深,但足以讓人沒入。

顧新台快步趕上救他,剛撈出來的人被水嗆到,自然要咳嗽一番,顧新台看他一臉狼狽,還未穿衣服,便將自己的長衫解下來裹住咳的不成樣子的人。

還未咳完,便看見人拉著他兩隻手抖個不停。

“你剛剛說什麼?”謝景軒簡直像是拉著根救命稻草一樣,頭發全被水浸濕,有幾縷還搭在臉前。

“我說你可以靠這張人皮活到老。”顧新台也是吃驚,果然這人簡直幼稚到無可救藥,這些年的血樓之主是怎麼當下來的,連這種性命攸關的事都不知道?

“你會和我一起……變老?”謝景軒像是瞬間複活了一般,又變成了那個厚顏無恥的謝景軒。

“自然,世間之人都會老去,我怎會不老?”顧新台簡直像哄著一個年僅三歲的娃娃。

山間氣候與京都自然有些差異,顧新台一路腳不沾地的將人扛著

留下一件長衫,將人送回別院轉身就走。謝景軒死命拉住他。

“你不是病好了?”顧新台不解的看著硬扯著自己袖子的人。

“你……你來這,便是你師父派過來給我治病的?”治完了就走。

“也不盡然,謝大人不是說過,大龔這兵部侍郎的官職最缺人手,非你不能勝任。我此番也算是為大龔救了一個好官。”

“說不準,我明日就回去赴任了。”謝景軒言下之意便是明日可以一同回京,但顧新台隻說了句在京都等著,便走了出去。

不留下是有原因的,京都有一人在這等著他,他心心念念之人。

“師父,新台去了山莊,已經將謝兄勸了一番,謝兄答應明日便回京。”顧新台衝進來時,柳南風一點提防也沒有,正準備和衣就寢,本來已經天晚,他以為顧新台今晚是定不會回來的。

“你怎麼現在便回來了?”柳南風這幾日出征想了許多事,比如顧新台得知他要娶親時道的喜,比如他與謝景軒在馬場賽馬時隨手撂下的玉佩,再比如……

“師父不是擔憂謝兄嗎?”顧新台在這初春的夜裏竟跑了一路,跑出滿頭大汗來。

“是啊,景軒現在如何了?”心病還須心藥醫,或許顧新台這一去,人便好了。

“師父果然說的沒錯,新台一去開解他,果然這病便見好了。”

“那便好。”柳南風黯然一笑。

“新台,你現在覺得景軒此人如何?”柳南風覺得直截了當的這樣說總歸不好。

“師父當日與我說不在意他的身份時,我還不理解。如今看來,謝景軒這個人,雖然當了這幾百年的血樓之主,也頗有功夫。隻是內裏幼稚的很,也不見得有什麼害人的心思,或許真的是因為身在血樓不由己,江湖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傳聞不一定是真的。“顧新台這一去,便真的覺得謝景軒此人真是紈絝中帶著幼稚簡直不可理喻。但既然如此,他也不再飲血,做他的血樓之主了,因而也就沒必要提防。

“你……既對他有意,便要認真對他,明日人回來,便不要再鬧別扭了。”柳南風覺得自己此刻是著實算得上一個好師父了,連和意中人好好相處種事也要教給徒弟。

“師父?我對他有意?誰跟你說我……”顧新台此刻簡直不知道如何解釋,之前京都盛傳之時師父分明在沙場,他怎麼會這樣誤會此事?

“你回去休息吧,明日早朝,不可不來了,讓聖上日日問起來,覺得你不成氣候”顧新台這樣的人,他比誰都了解,現在自然不會承認。

“師父,我真的沒有……”顧新台覺得這事簡直是有口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