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寧腦海裏緊繃的弦緩和下來,這麼多年來,她隻在意蕭宴,任何男子都沒有進過她的眼睛。淩王在徐州的時候是庶子,跟她沒有玩過,她隻記得淩王男生女相,襲了他母親的容顏。

其他就記不得了。

“你是我見過最蠢的美人。”小宮娥氣呼呼地轉身,長腿一邁,恰好見到竹茗,不留痕跡地巧步離開。

竹茗沒有起疑,更沒有去看小宮娥,將玫瑰花茶送進屋裏。

秦綰寧坐在窗下,裝著去看外間的桃花,腦海裏思緒早就不知翻到哪裏去了。她一直以為父親是謀反的,臨走的時候送走她時神色並無悔恨。

秦家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她的父兄更曾的徐州的頂梁柱,若真不服陛下,當初也不會為他領著將士們拚死打下江山。

父兄將她當作是最珍貴的寶貝,捧著手心裏,從不讓血腥與陰謀染手,也造成了她散漫不諳世事的性子,如今,她什麼做不了。

麵對強大的聯盟,唯有望而興歎。

淩王的人有些意思,秦綰寧笑了笑,眉眼愁緒散開,端著玫瑰花茶輕輕品了一口。

這出發嫁的戲要怎麼唱呢?

淩王知曉她被太子藏在宮裏,李代桃僵這出戲就不能唱,太子聰明,淩王也不是傻子。

還有陛下也在,兩個兒子爭一個女人,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日子啊,過得越來越有看頭了。

接下來幾日裏,話癆的小宮娥都會過來,每回帶著不一樣的點心,偶爾會有人參鹿茸阿膠這般珍貴的補品,趁著竹茗不在,就悄悄說是淩王吩咐的,讓她吃飽喝足做個胖新娘,又說淩王殿下喜歡胖美人。

小宮娥是個話癆,竹茗在的時候就說著點心,竹茗不在就說著外間的動向。

時間長了以後,秦綰寧就知道了外麵的動態。

陛下入洛陽城三年來,百廢待興,不納後妃,不苛待百姓,減免賦稅,重科舉,輕舉薦。

而太子依舊是殺神,百官遇見太子,腿肚子都得打轉。小宮娥卻來一句:“太子那副樣貌,得了不少女兒家喜歡,說他俊秀無雙,男兒氣概無雙,更要緊的是東宮無妃妾,是難得的好男人,可我覺得呀,沒有後妃,多半是不舉。”

小宮娥說得很認真,眼神炙熱,秦綰寧若不是是蕭宴唯一的女人,都險些被騙過去了。

竹茗又來了,小宮娥收拾好食盒,踩著點兒離開。

秦綰寧躺下午睡,翻來覆去,又睡不著,事情太雜太亂,她不能偏聽偏信,太子是一混蛋,淩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秦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最後,沒有想明白就沉沉睡去。

睡夢中,身子發熱,唇角觸碰到冰涼的物什,冰涼的氣息將她籠罩,漸漸地,冷源靠近,身體很舒服。

睜開眼睛的時候,蕭宴一雙冰涼陰暗的眸子就在眼前。

被嚇得次數多了,她早就成了習慣。

“阿綰。”蕭宴的聲音暗啞低沉,很有磁性。

人的聲音各有不同,女兒家綿綿軟糯,男子略有氣勢,蕭宴的聲音與眾不同,與他的臉相得益彰,給他這個人添彩許多。

蕭宴握住她的手腕,舌尖掃過,留下陣陣酥|麻,秦綰寧渾身發顫,緊張地凝望著對方。

床榻靠近著窗戶,晚霞的光打在蕭宴的身後,冰冷的氣息慢慢地被暖黃的光色融化,冰凍一夕消融。

先是手腕,再是手臂。

緩慢地落在的肩骨上,衣襟散開,露.出雪白瑩潤的肌膚,雪山連綿。

秦綰寧發熱的臉頰貼著蕭宴冰冷的側臉,火與冰的碰撞,曖昧絲絲連連地在空氣中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