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王折轉回金陵城,跑死了幾匹馬,回到之前的住處。
長史在府裏候著,將禮部送來的章程遞過去:“禮部定了日子,秦姑娘從金陵發嫁的日子恰好是太子娶妻,兩件事一塊辦了。”
淩王眼睛充血,拿著章程就砸了,俊美白皙的臉上青筋突起,“蕭宴。”
他被蕭宴耍了。
蕭宴的人將寧安縣周圍的道都封鎖住,逼得秦綰寧走水路。
寧安縣三日內隻有一艘船,秦綰寧是一弱女子,不懂裏麵的門道,直接上了船。
白兔入了狼窩,呸,不對,是狗窩。
“你可見到了本王的王妃?”蕭遇冷靜下來,恢複常態,冠玉柔美。
長史立即回道:“見過一回,隔著屏風。”
蕭遇又想罵人了,太子是想拿假的糊弄他,他冷靜下來,將章程重頭到尾地看了一遍,快速想了對策,吩咐長史:“走水路回揚州,讓工部造一艘婚船。”
“臣這就是去辦。”長史不敢拒絕。
蕭遇這才安心下來,外間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有些吵鬧,太陽投進窗戶裏,有些曬得慌。
很快,鳥兒就不叫了,侍衛拿箭一個個射死了。
淩王殿下喜歡安靜。
蕭遇站在窗下,耳邊清淨了很多,想起秦綰寧那雙明亮般的眼睛後,忽然有些懷念。
懷念秦綰寧明明柔弱卻故作堅強的性子,她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子,清水出芙蓉,不染泥垢。
秦綰寧的性子很好,不嬌柔不做作,坦坦蕩蕩。
這麼一想,好處頗多。蕭遇又詢問長史:“你說小姑娘喜歡什麼?”
長史是一中年人,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您是問未來王妃的喜好?臣幫您去打聽。”
“打聽得來都是假的,本王見到人後自己去問。”蕭遇瀟灑地擺擺手,神清氣爽。
長史卻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殿下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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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店鋪林立,兩側的瓦片鱗次櫛比,太陽很毒辣,道上的百姓也不多。
蕭宴與鴻臚寺卿朱策兩人對弈,朱策棋藝不好,連輸了幾把,歎息道:“殿下,您托臣辦事,也要讓讓臣。”
蕭宴將秦綰寧換了新的身份,便是眼前人朱策的幼妹,幼年走失,近日才尋回。
朱策是他的心腹,絕對不會亂說話。
秦綰寧三個字就不在存在了。
朱策掌著鴻臚寺,對外應酬,為人靈敏,懂得事務,太子給他這麼大一個殊榮,他自然不會拒絕。
蕭宴卻道:“不讓。”
這麼冷冰冰,朱策懶得再和他下棋,自己收拾收拾就要走,蕭宴也跟著起身。
兩人一道走下去的,卻見到楚王與一群學子在街頭走著,一行人有說有笑,朱策提醒太子:“殿下,您這位二弟不容小覷。”
前些時日太子領回一琴師,聽聞是楚王喜歡的女人,太子仗勢奪了,謠言傳得很厲害。
不用想也知道背後是誰在推波助瀾。
一個琴師而已,最後傳出太子品性不端,禦史還裝模作樣地彈劾了幾次。
最後那個琴師被刺客刺死了,人沒了,謠言才止住。
蕭宴沒有在意,徑直登上馬車,朱策緊隨其後。
馬車與楚王擦肩而過,蕭宴眼皮子都不掀一下,吩咐朱策道:“聽聞臨南那裏有動靜?”
前陳餘孽不敢明目張膽地來打,偷偷摸摸地縮在角落裏搞些小動作,這幾年來蕭宴出京剿滅過幾次,還是沒有清除幹淨。
朱策點頭:“聽說了,奏疏都給了陛下,殿下又要出京?”
“孤?”蕭宴陰惻惻地笑了。
朱策心裏咯噔一下,“您不去誰去?”往年都是太子去的,楚王趁機在京攬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