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時再掂量去不去赴宴。”秦綰寧平靜很多,凝著窗外的雪,快要化了。

今年都下了兩場雪了,淩王也該回京了。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淩王在忙些什麼,倘若養兵,蕭宴肯定會察覺,而朝堂上相安無事,可見並非是她想的這樣。

不養兵,他又會在忙什麼?

這幾年來她試探過淩王,可對方從來不說,淩王和蕭宴不同。蕭宴雖偏執,對她幾無隱瞞,他向來坦蕩,而淩王恰好相反。

淩王走遍四方,交友多,卻也更加神秘。

秋潭辦事愈發快了,片刻間就謄寫好了,遞給秦綰寧,“奴看了下,都是些小門戶。”

一下子奪了四家爵位,且都是些重臣,高門大戶都在觀望,不敢隨意出聲,近日都待在府裏。迫不及待表態的,都是些小魚小蝦。

秦綰寧看了一眼,就沒在意了,反是外間的婢女拿著書信走來,“姑娘,長公主府來信了。”

“秋潭看看。”秦綰寧道。

秋潭接過書信,大致看了一眼,說道:“殿下的意思是要與朱大人和離,陛下不肯同意。”

“阿嫂偏執了。”秦綰寧歎氣,朱府也是好人家,朱策又是陛下近臣,比起哥哥秦霄也不差,“秋潭,讓人套車,去公主府。”

勸一勸,也是好的。

到了長公主府門前,長史開門來迎,“秦姑娘來了。”

“嗯,殿下在何處?”秦綰寧扶著婢女的手下車,又多問了一句:“駙馬可曾回來過?”

“駙馬今日在府裏,與公主鬧得不大愉快。”長史悄悄說了一句。

秦綰寧又問長史:“太後可有話傳回來?”

“未曾。”長史回答。

“我曉得了。”秦綰寧點點頭,隨著婢女往後院走去。

今日天冷得厲害,她穿著厚實的大氅,處處結冰,要過年了,冷也讓人感覺出幾分喜氣。

明華坐在屋裏剪窗花,見秦綰寧來了,喚她近前,“你怎麼來了?”

“阿嫂一定要和離嗎?”秦綰寧開門見山。

“我和朱策無甚感情,不如和離的好。”明華並無悲傷,提及和離的事情也很平靜。

秦綰寧望著明華剪出的窗花,忽而看到一對小人。小人手牽著手,感情很好,她看得出神,明華高興道:“這是你兄長。”

“阿嫂,你已再嫁過人了,再回秦家、怕、怕是不好。”秦綰寧語氣艱難,大周並沒有陳國的風俗,但改嫁的女子想要再回夫家,外間的名聲依舊不好聽。

明華抬眸,眸內漾著水澤,“無妨,我一人在公主府就成。胡國公府有事,我都會出麵。”

“阿嫂。”秦綰寧陡然提高了聲音,“你才二十幾歲,守一輩子很辛苦的,哥哥希望你開心。”

“為他守著,我才開心。”明華堅持,憐惜般撫摸一對小人,唇角揚起笑,“沒有那麼多想法,尋常女子也該守著,我是公主,才得了改嫁不被人罵的機會,但朱策有心愛的姑娘,我與他貌合神離,何必牽在一起。”

“再說。”她頓住,凝著秦綰寧巴掌大的小臉,“陛下心中有你,之前那麼對不起你,如今也曉得錯了,你不回頭看看嗎?”

“為何要回頭呢?我準備出家了。”秦綰寧玩笑一句,語氣也跟前輕鬆下來。哪裏有那麼多可以回頭的事情來做,蕭宴是天子,注定心有百姓,可那些事情做了就做了,不會因知錯了而消失。

明華不信她的話:“又在說笑了,作何出家呢。”

“你若和離,我就出家去。”秦綰寧笑了,趁機纏著阿嫂,“你給我剪一個,牽著珠珠的就成。”

“成,你等等。”明華取了一張紅紙,右手拿過剪子,一麵剪一麵誇自己:“我的手藝可是多年的,那時你哥哥不信,同我比,最後輸得不肯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