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之下她肌肉的緊張。最終,希爾達卻隻輕聲地說:“晚安,桃樂絲。我——晚安。”
第二天,是舞蹈係學生的期末考試。上午集體舞蹈,下午單獨舞蹈。在跳《mother》的時候,陶樂思被薅上台當伴奏。
考試結果令人滿意。這也是陶樂思第一次看到這支舞蹈的全貌。
她知道這首舞蹈無論是音樂還是編舞都非常現代,尤其是對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而言,更是無比先鋒。舞蹈演員們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祭祀,將一個看不見的神靈高高地舉到頭頂——但還不夠高,於是幾名演員托舉著一名演員,做出搭建高塔,想要繼續攀登的意象。很快,被托舉的演員假裝摔落下來,展現出掙紮、痛苦和死亡。
由於伴奏簡單,所以陶樂思能夠一邊彈琴一邊觀察著每一個舞者。她發現所有演員都神情呆滯、嚴肅,乃至於令人不舒服,不過這可能是編舞需要;她還注意到,索莎娜的眼睛好像變成了黑色,不過距離太遠,也看不真切。
好在這支舞並不長,幾分鍾之後,陶樂思完成任務,就相當於沒什麼事了。
舞蹈係的所有學生考完試,已經是到晚上了。索莎娜心情很不好,她在下午的單人舞蹈測試中失誤了,摔了一跤,感覺到十分社死。
陶樂思安慰了她一通,索莎娜又高興了起來。她說她已經訂好了去美國的飛機票,她要做一次長途旅行,先去美國的姐姐家中,然後趕在聖誕前再回到她的家鄉。於是,她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和陶樂思閑聊,她要去收拾行李了。
索莎娜走後,陶樂思去了格雷厄姆酒店的667層,她現在已經對這個地方輕車熟路了。克勞迪婭知道陶樂思不喜歡侍應生過分熱情的招待,所以當陶樂思出現在酒店裏時,所有人都會神奇地人間蒸發掉。
陶樂思不知道克勞迪婭是用什麼方法統治這間酒店的,利用催眠術、記憶篡改還是金錢什麼的。但她知道,克勞迪婭總是歡迎她的到來。
“這兩天你們的期末表演我都去看了。”克勞迪婭說。
窗前的畫架上掛著克勞迪婭新畫的畫作,一個巨大的馬桶搋子。但是克勞迪婭說那就是赫卡忒手持的火炬。
“你覺得今天早上的舞蹈怎麼樣?那時希爾達親自編舞的,以祭祀赫卡忒母神為主題。”陶樂思說。
克勞迪婭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淺薄的凡人,膚淺的舞蹈。你居然會被這樣淺薄的供奉所取悅?”
眼看陶樂思就要因為愛豆名譽受損而手撕克勞迪婭,克勞迪婭卻又慢悠悠地說:“可是昨天晚上你的表演,卻非常有意思。”
“我的鋼琴教師因為這事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陶樂思說。
“因為他聽不懂,他盡管信奉赫卡忒,但是他從來都不明白母神的內心,”克勞迪婭說,“她不明白母神意味著什麼,保護著什麼,懲罰著什麼。”
“但是我覺得非常有意思的是,你的琴聲所體現的,”克勞迪婭的手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圈,指向了陶樂思,“在你的琴聲中,凡人隻能聽到你在炫技,或者是猶豫,或者是發神經。可是作為最了解你的姐妹,我聽得出來,你在做|愛。”
陶樂思沉默了一會兒,她覺得老臉有點紅。
“你不用說得這麼直白。”
“我隻是不能理解,”克勞迪婭提高了聲音,“為什麼會是和那個凡人?她很虔誠,但是也很愚蠢。她不知道母神有三位,她也不知道你和索莎娜都是母神。”
“人類無法窺探神的秘密是正常的,不是愚蠢。”陶樂思反駁道。
“你居然愛上了凡人,”克勞迪婭看起來有些痛心疾首,“難以理解,就像我難以理解索莎娜為什麼那麼執著於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