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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莎娜還在學校裏,她為什麼要回去?”陶樂思焦躁地說,她馬上轉身準備離開這裏,“而且索莎娜很有可能會傷害她。”
“桃樂絲,”克勞迪婭放下手中的鉛筆站起身,“你現在還很虛弱,你需要吃東西。我會讓人把吃的送到你房間——”
“我會把希爾達帶來一起吃的。”陶樂思打開門走了出去。
雖然陶樂思還不太清楚女神化的索莎娜性格是怎樣的,但既然她堅持要品嚐希爾達的血液,必定就不會這樣善罷甘休。
想到這裏時,陶樂思心頭躥起了無名火。
希爾達已經不年輕了,她遭受過創傷,容顏也並非傾國傾城,索莎娜為什麼偏偏要揪著她不放?她的血液對於索莎娜而言,又是怎樣的珍饈美味?
陶樂思推開酒店的玻璃門,迎麵而來的寒風差點把她邪神的原型給吹出來。好冷。
她跑過馬路,闖進康拉德學院的大門。整個學校裏靜悄悄的,一片死寂,連半個鬼影都見不到。
對於一個放假的學校來說,這樣似乎也正常。至少沒有什麼殘肢斷臂的景象出現在大廳裏。
陶樂思看了看四周,然後慢慢踩著樓梯,走到了四樓。
難得的,她心裏有些猶豫。
在此之前,無論是她做了噩夢,喝多了酒,或者隻是心血來潮,當她推開四樓那扇雕花大門時,她隻是希爾達的學生,所以她能輕鬆地說出“夫人,日安”。
然而現在……
陶樂思推開了四層的門。
室內有些亂,希爾達正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將一些東西打包扔到一個箱子裏。她還穿著她慣常穿著的那件黑色長連衣裙,一手夾著煙,頭發亂糟糟地挽了起來。當她看到站在門口的陶樂思時,她明顯有點發愣。
陶樂思呆立在門前,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露出微笑,還是擺出女神高冷的麵孔。所以她隻是呆立在那裏,裝成一件門框的附屬裝飾物,並且覺得自己特別傻。
“哦,”希爾達輕輕說道,她快步走到書桌前,將煙蒂丟到煙灰缸裏,“母神。”
陶樂思很想噴出一口老血。
她知道希爾達是虔誠信奉著赫卡忒女神的,她也知道這些女巫管赫卡忒稱作“母親”,但是被比她年長許多的希爾達叫做“mother”,那種感覺,真的……特別奇怪。
“拜托了,夫人,請叫我桃樂絲吧,還像以前那樣。”她說。
希爾達看著站在門口的陶樂思,嘴角噙起一絲笑意。
“我也許要離開學校了,在發生這種事情之後,”她說,珍視地看著屬於她的這個房間,“但是,我想請求你,在抹去其他人關於昨晚的記憶時,不要抹去我的記憶。我還想留著關於我們的記憶,這是你對我的饋贈。”
“你要去哪裏?”陶樂思問。
如果希爾達回答她要回到丈夫的房子/去四處流浪/去柏林打工/出家當修女,陶樂思可能當場會把學校給炸了。
希爾達卻笑了,她走到陶樂思麵前,兩人挨得很近,陶樂思能夠看清楚她衣領之下脖子的傷口。
“我當然是要追隨你,我的女神。我是你虔誠的信徒,一直都是。”她說。
陶樂思馬上就覺得這間學校還挺可愛的,一點都不想炸它了。
“我們去對麵的酒店裏,克勞迪婭說會讓人把早飯送到房間裏,”陶樂思說,“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其他的事情都不著急。現在對我而言,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希爾達答應了。陶樂思有種感覺,希爾達不會拒絕她,信徒不會拒絕神。
陶樂思覺得很開心,同時還有一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像是一直擔憂已久的考試終於結束了,輕鬆與空虛也就隨之而來。